医者需知其伤势几何,患处几分,方可对症下药,纵如是,亦不能予满身疮痍、奄奄一息者以生机。徒然的安慰无助于减弱患者的痛楚,挣扎求生却不得生者,所为何来?
战鼓已经许久未能动笔,眼睁睁看着自己支持的球队从略具雏形到走向极端,终至于一盘散沙,毫无生机,纵使我为医者,也不愿再予之一点侥幸的生机,何况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码X,写无可写,因为似乎一旦航行的方向是错的,换上再好的舵手也无法阻止其走向灭亡。饶有兴趣回味过的罗杰斯理想国,在我动笔之时已经被自己视为乌托邦,时刻提醒着空间和时代的变换在足球上留下的足迹。没有什么经典是可以复制,没有什么成功的固执背后存在着侥幸。
动机是好的,模拟出一幅不平衡433-352的切换体系,杰拉德拖后最大限度降低其移动范围以及最大程度摆脱对方逼抢、最大限度利用极致的斜长传;斯特林作为体系的不平衡点,牵扯着球队从弱侧到强侧的不停变换,而中场则在不停地换位,用最古老的方式破解单后腰体系的最大劣势(对位盯防),全队短传出球,出球区域限于中路,极少个人强突而是全队形成分散接应——
纸上谈兵耳,我以为只有我们这群用脑洞看球的人是这样,没想到制服组不外如是。
首先第一点,352体系和短传出球格格不入,尤其在第三种中卫位置的杰拉德作为传导枢纽时,问题更加明显,原因在于肋部中场不前压则挤占边后卫插上空间(莫雷诺+格伦的双侧插上在本轮以前基本消失),宽度无从谈起,而肋部中场一旦前压,杰拉德将失去最近的两个推进出球点,导致整个体系崩盘。说到底,单后腰无论怎样改变,都不足以支撑起球队以短传的方式推进。
对于斯特林而言,球队的整体安排加上资深阅历不足,使得他作为一个至关重要的不平衡点(斯图里奇不在时),显得进退维谷。当球到他的脚下时,本来应该是球队开始向他这侧偏移,由他控球决定下一步在此空间内的运作,而我们看到的则是斯特林被5-6名防守球员在20米左右的范围内包围,周围没有任何红色球员——这是球队安排的绝对失误,甚至于在强点布置都是如此,我们就不谈其他人拿球毫无接应点的情况了。而斯特林自己则没有将不平衡点的灵活性予以发挥,边路要球居多,回接不足、游动过少,观察上赛季犀利的无球反差本赛季基本绝迹就可见一斑。当作为前场最强点存在时,一旦成为弱侧,一半要靠不停穿插来使球队重心变换,斯特林受制阅历情有可原。但前者似乎制服组责无旁贷。
无意苛责漏洞百出的后防线,这条线除了在区域分工上不甚明晰(没有一支球队能做到真正地严格区域划分),其他的失误实则属于高压下谁都会犯的失误——当整个球队推进体系完全崩溃,又要来回面临着对面反击的冲击时,犯下愚蠢的失误几乎可以视为必然的事情。自然洛夫伦有自己的短板,但考虑到进攻和防守的联动性,我更愿意把防守问题视为进攻低效的必然结果。
442小菱形在历史上已经出现过太多次,每次都是稍纵即逝,无法解决的宽度问题一直摆在每个试图用它征服时间的教练面前,强如安胖不外如是(切尔西时代)。作为其变种,扇面433虽然打开了宽度,但却更加不平衡——事实上对于这类分散化体系,最重要的就是切断中轴球员本身和边路的联系。没想到的是,完成这项任务的不是对手的球员,而是我们自己。当杰拉德、亨德森、詹又或是阿伦,拿球时前方视野内居然没有队友来接应时,推进体系的彻底崩溃,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球队的无球到了如今的地步,实在已说无可说,无视莫雷诺和曼基略高质量的插上,或许可以说是对他们稚嫩脚法的不信任,那么无球强如斯特林,在摊手要球的时候,可曾想过这球队拥有拉拉纳、巴洛特利、库蒂尼奥等有球高手,可曾觉得还是上赛季的自己,在反复无球冲刺之时收割更加无忧无虑?做一名无球撕裂防线的球员,真的就比所谓球王低端吗?
最后的最后,不明白短传体系和352的矛盾,其实不重要,这世界上没有任何绝对的矛盾。但很简单的事实是,为何采取了短传体系之后,球员与球员的距离反而被安排得更远了?任何一套可以砸出昏昏欲睡的足球但温吞水拿下比赛的阵容,其最根本的要旨就是压缩、压缩、再压缩,而从对阵皇马之前的比赛开始,我们看到的就是脱节、脱节、再脱节。其实各自为战本身也并不可怕,但请问各自为战的足球,为何还要硬生生地标榜着地面流的标签?试问制服组,40米短传控场,这也可以被称为“战术”?
本文一开始就已提到,没有成功的固执,其背后只是侥幸。如果想让我们相信这变革,我们要看的不是效果,不是结局,而是方向。乌托邦永远无法达成,就像这40米短传控场一样,已经耗掉了或者即将耗掉上赛季的成功带来的所有耐心,和对所谓希望的期许,因为似乎场面和比分都明白无误地在告诉球迷,这方向是错的。
所以这篇不会被放进战鼓,我们讨论的,目前实在无法称其为“战术”。
Just another soldier, on the road to nowh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