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无关生死,足球高于生死”是利物浦俱乐部传奇教练比尔·香克利的名言。
Bill Shankly:"Some people believe football is a matter of life and death, I am very disappointed with that attitude. I can assure you it is much, much more important than that."
如果从原文揣摩,相比于简单的孰轻孰重,也许香克利更想表达的是,足球不但包含了生死,还包含了生死以外更丰富的东西。 对爱上足球的人们来说,对足球的热爱确实可以高过对生死的热爱,但足球丝毫不能动摇生死的绝对权威。
足球可以让你热脉贲张,生死却让你微不足道。
正是因为在生死面前无比渺小,我们才愿意相信,真的有一种东西,能够代替手足无措的我们去战胜生死,去完成超越生死这个宏大命题。
我们希望足球可以,没有比这项得到亿万人喜爱的运动更合适去完成的了。
其实足球不行。没有什么能够高于生死,从来没有。
(二)足球是伟大的,这项运动用最直接的方式连接了数亿人的情感。但当足球脆弱时,也会崩塌得超乎想象。
2003年6月联合会杯半决赛,喀麦隆对阵哥伦比亚。下半场,喀麦隆队17号维维安福在没有身体接触的情况下猝然发病倒地,不幸辞世。
职业足球运动员本拥有这个星球最顶尖的身体素质,身高190cm伟岸坚实的维维安福却如断裂的黑塔般轰然倒下。
这是我第一次在直播镜头里目睹一个生命的逝去,每一个细节都被直播放大得冷静而残忍。
维维安福就在全世界的愕然目光和猝不及防里,倒在中圈的草坪上,倒在距离开球点的咫尺之地。
如果生命是一场球赛,只有28岁的他距离开球时间还那么近,但完场哨划破空气尖锐的响起,完全没有理会他年轻的脸庞。
(三)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这是泰戈尔的传世诗篇,也是我们所期待的生命最好的历程。
但生命如此随机,我们可能更多只会来得草率而仓促,走得匆忙而无奈。
我失去过我最好的朋友。我们最大的爱好就是足球。
尽管早年不幸罹患绝症,他仍然在球场奔跑。我们一起经历过五届世界杯,在每一场球赛大呼小叫之后,我不曾怀疑我们还有许多的未来。
2014年,也许熬夜看球透支了他的身体,他逐渐陷入险境。在所有能够采取的方案都试过后,他在一个清晨静静离开。
转身之间,巴西世界杯成了我们最后的共同记忆。不是足球带走了他,是足球都无法挽回他。
所以足球怎么会高于生死?如果能够交换,我愿意余生再不触碰和足球有关的一切,换他回来一天。
我们不聊球,就笑着,坐一天。
这是不可能实现的,这种不理智的幻想甚至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成年人的脑海。生命的逝去是最彻底的失去,你只有亲身面对,才会明白那种冷透全身的无力。
(四)
成长总是以最意料之外的方式实现。当你被震惊和伤害,你会不由自主的怀疑,这个世界究竟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
也许这个世界只是无意的。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个更先来临。
证明自己来过这个无意的世界最好的办法,是爱过和被爱过。爱也超越不了生死,但爱可以让生的痕迹更鲜明,让痕迹的消散更缓慢。
如果你还有机会,请去努力爱。爱足球,爱你认为值得爱的事,还有值得爱的人。
在生死面前,每一个人都脆弱和渺小。脆弱和渺小的我们,唯有在每一个拂晓,积攒勇气,向未知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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