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风暴中心，穆特科是俄罗斯足坛最贪婪的人吗？

译注：俄罗斯体育部长、俄罗斯足协主席、俄罗斯世界杯组委会主席、曾经的泽尼特主席、普京身边的红人……穆特科的身上有太多的标签，那么他究竟是如何起家的，他领导的俄罗斯足球将会何去何从？本篇来自TheseFootballTimes的文章将会为我们介绍那些关于穆特科的故事。

身处风暴中心，穆特科是俄罗斯足坛最贪婪的人吗？

哪里有贪婪，哪里就有穆特科。

当俄罗斯国家杜马的审计部完成俄罗斯代表团参加2010年温哥华冬奥会的审计工作时，他们发现自己的体育、旅游和青年政策部部长声称自己在访问加拿大的三周时间吃了97顿早餐，花费高达4500美元。这期间他的住宿费也高达3万美元，据称这与政府规定的津贴额度相比超出了12倍之多。

这一事件被揭露时，俄罗斯奥运代表团刚刚经历了他们有史以来成绩最差的一届奥运会(译注：当时俄罗斯代表团仅仅位列奖牌榜的第11位)，而本国举办的索契冬奥会尚未开始。说起索契冬奥会，不得不说的一点是，无论是从冬奥会的角度看还是将夏奥会也囊括在内，它都是有史以来斥资最高的一届奥运会。俄罗斯运动员们在温哥华冬奥会上的表现让人们倍感失望和惊诧，而穆特科也要以部长的身份承担自己不可推卸的责任。毕竟他们每年的预算是几乎与加拿大同水准的2600万美元，然而相比之下成绩方面则相差悬殊，时任总统梅德韦杰夫自然也很难感到满意。

“那些负责备战奥运的相关人员现在必须承担属于他们的责任，”梅德韦杰夫在温哥华冬奥会后说道。尽管他并没有单独说出穆特科的名字，但很明显这位主管体育的部长也在批评范围之内。“他们应该勇敢地站出来，递出自己的辞呈。如果他们不这么干，我们也能帮他们完成。我们在奥运项目中投入了数额庞大的金钱，然而钱并不能做到一切……我们应该优先考虑的是运动员，而不是联邦政府中的那些‘肥猫’。”

梅德韦杰夫发言在人们的意料之中，然后同样在意料之中的也有难以实践的现实。对于研究过过去二十多年俄罗斯政治格局的观察家们来说，普京与梅德韦杰夫之间微妙而精确的权力平衡很好理解，而穆特科则是前者的盟友。

而穆特科则十分巧妙地谈论竞技体育的胜败，以此来为代表团糟糕的成绩辩护，更是带着些嘲讽的语气。“为什么想要指责我的人不看看法国体育部长的住宿花销呢？”

穆特科在整个“温哥华事件”中展现了自己在体育政治中处事从容自如的一面。他不仅仅满足于在政府中的职位，这位主管俄罗斯体育的部长同时还是俄罗斯足协主席，亦是国际足联执行委员会的成员和2018俄罗斯世界杯组委会的主席。这样的多重角色使得他无可争议地成为了俄罗斯体坛最具权力的人物。

穆特科登上权力巅峰的时候正好赶上了俄罗斯体育的黄金时代。在十年多的时间里，这个国家获得了冬奥会、F1大奖赛、七人制橄榄球世界杯、冰球世界锦标赛(两次)、冬季两项世锦赛，甚至是在秋明主办的世界冬泳锦标赛等举办权，世界杯当然也在其中。

这些赛事吸引了全世界的关注，但同时也让俄罗斯付出了一些代价。光鲜地举办各种全球赛事的影响力并没有掩盖住他们涉嫌使用兴奋剂的指控、财政状况糟糕、种族歧视的情况以及腐败等现象，而穆特科不得不倾其所能来扑灭在他四周肆意蔓延的大火。如果说有一种事物他能够源源不断地供应的话，那应该就是他的见识。

身处风暴中心，穆特科是俄罗斯足坛最贪婪的人吗？

(图)穆特科是普京身边的亲密盟友

尼古拉-托尔斯特赫是俄罗斯足协的前任主席，他的名字翻译过来的大意是“愚笨的尼克”，而他在任时的举措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正是他给了卡佩罗一份收入异常丰厚的合同，甚至还在这份合同中为这位意大利主帅设置了一个允许其单方面向俄罗斯足协解约的条款。在2012年的俄罗斯足协主席竞选中，穆特科在退出竞选后选择支持托尔斯特赫，然而尽管后者在当时承诺将会对俄罗斯青训体系进行改革，但三年后的状况表面他还是向现实所屈服，选择了更为传统的管理模式。很显然他并没有足够的影响力来改变俄罗斯足球的格局和现状。

从表面上看，托尔斯特赫下课的原因是他无法处理好足协的财政问题和联邦政府层面的政治危机，尽管他声称自己已经改善了足协的赤字状况，但事实是这绝不是一个人能够完成的任务。俄罗斯国家队在2016年欧洲杯的糟糕表现以及球队缺乏新鲜血液进行更新换代的问题日趋严重，俄罗斯青训足球的发展问题再次被提到了台面上来。无论是从过去还是从未来看，托尔斯特赫的日程表终究是一个不仅需要耗费时间的大工程，它还需要对教育体系进行一个彻底的改革，对教练、官员以及球员们进行培训，而三年时间显然是无法完成这些的。

在这位莫斯科迪纳摩名宿下课之后，穆特科得以走马上任。尽管没人会相信他在温哥华的那些天里真的会每天吃上5顿价值45美元的早餐，人们也不敢肯定托尔斯特赫就是“所做的一切最终都在摧毁俄罗斯足球的形象”的人。俄罗斯足协反假球部门的前任主管安佐尔-卡瓦扎什维利曾说过，在对于比赛控制权的较量中，最后只有一个赢家。然而遗憾的是，俄罗斯足球很明显地身陷政治泥潭之中，只有那些能够在政治领域中从容行事的人才能最终“存活”下来。

那么穆特科是如何得到普京总统的支持的呢？他又是如何上位获得难以想象的权力的呢？根据国际足联的相关规定，政府不能干涉足协的正常运行，然而身为体育部长的穆特科却同时执掌着俄罗斯足协。他积极地贯彻普京直言不讳地对外籍球员的限制，而同时穆特科国际足联执委会成员和俄罗斯世界杯组委会主席的双重角色却似乎也在违反着国际足联道德准则。

这一切的答案我们在他的过往经历中能够寻见。穆特科此前曾在2005-09年就任俄罗斯足协主席，期间俄罗斯国家队在2008年欧洲杯上取得了晋级半决赛的佳绩。在他的任期内，莫斯科中央陆军和圣彼得堡泽尼特都赢得了欧联杯冠军，尽管这些成功不可能归于穆特科的直接影响，但至少这样的成功不可能损害他给人们留下的印象。

穆特科在登上国家层面的权力巅峰之前，他曾在世纪之交时就任泽尼特的球队主席。在他的领导下，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Gazprom)成为了俱乐部的赞助商。就在穆特科离开球队的两年后，这个全世界最大的天然气公司收购了俱乐部的股份，获得了俱乐部的控制权，也正是从那时起，这支球队投入了大笔资金用于补强，并成为了整个欧洲最为富有的俱乐部之一。而阿迪达斯则从1997年起就成为了泽尼特的球衣赞助商，当时这支球队还没有如此的市场营销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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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似无穷的消费能力下，泽尼特如今看上去有着不可阻挡的势头，实际上他们在十多年前在俄罗斯的联赛中也是一支排名积分榜前列的中坚力量。实际上，在1997年穆特科接手球队的时候，他们才刚刚重返顶级联赛不久，而当时间来到2001年时，这支球队已经可以通过竞争联赛名次而获得欧战资格了(译注：在2001年位列联赛第三)。在穆特科就职期间，泽尼特从一支挣扎在联赛中游、赛季场均进球数还不足一球的球队成长为一支拥有优秀青训体系的国内劲旅。

俄罗斯传奇球员科尔扎科夫曾在2002和2003赛季赢得了俄超联赛的最佳射手，当时正是穆特科任职泽尼特主席的最后时期，而如今他也向着俄超联赛历史射手王的目标迈进着(译注：如今他已打入138球，位居历史第二；身前的韦列坚尼科夫打入了143粒进球)。而谈到阿尔沙文，相信大家都不会陌生，作为泽尼特乃至整个俄罗斯最为优秀的天才球员之一，可以说他为人们留下的印象也是俄罗斯成功获得世界杯主办权的原因之一。阿尔沙文在泽尼特状态的爆发还要回溯到2001年，当时他是科尔扎科夫之后队内第二出色的球员，而随后比斯特罗夫以及德尼索夫的相继涌现也进一步证明了泽尼特青训体系的优秀。

泽尼特以自己的球迷和本地出生的球员为傲，尽管穆特科就职期间球队只是赢得了一座俄罗斯杯的冠军，但这一时期的球队在球场上仍可以说是取得了很大的成功。穆特科推动了俱乐部的私有化进程，他认为只有这样球队才能跟得上现代足球俱乐部发展的节奏和步伐，而从长期来看，此举的确帮助了泽尼特得以像如今这样一次次地完成大手笔的签约，从而维持了球队的竞争力。

穆特科身上的一些缺点和硬伤很大程度上都被他用巧妙的公关手法所“洗刷”。作为一个能够吸引全球媒体目光的人物，他的公众形象必须要显得精明能干，然而现实并不总是这样。弗拉吉米尔-帕兹纳是俄罗斯最富盛名的政治记者之一，他早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就在前苏联的新闻宣传部门工作，因此他的话总是很具权威性。他曾在《莫斯科时报》上谈及了穆特科对待媒体方式上的改变：

“他曾经并不善于表达和传递自己的观点……总是显得有些磕磕绊绊，”在2009年穆特科刚刚就任体育部长时帕兹纳在采访中如是说道。

在此之前穆特科很少会面对公众的广泛关注，也就自然不会应对如今他需要面对的那种影响深远的争议。就在今年五月，穆特科悄然地改变了；穆特科“表现得并不像一个身陷丑闻的人”，并且“很有技巧”地回答帕兹纳的问题，同时还带着“十分坦诚、冷静和自信的状态”。

无论是在俄罗斯国家杜马还是在俄罗斯足协，在俄罗斯哪个政治圈子里生存，于公众面前打造并适应一个“假面形象”都是必不可少的。这方面的大师莫过于普京自己了，在2004年时帕兹纳曾对他进行了一个小时的专访。“他可以在你面前从容地展现出自己的魅力，他也总能在言语中让你感觉到与你在同一个频率中，”帕兹纳在去年夏天接受《金融时报》的采访时说道。“他是一个极佳的聆听者。他会倾听的的话，并且展现出自己的幽默感。但同时他也是一个独裁者。正如(艾克顿公爵)说的那样，‘权力产生腐败,绝对的权力产生绝对的腐败’。总的来说我并不喜欢政治家。我不会相信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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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在穆特科的带领下，俄罗斯赢得了2018年世界杯的举办权

穆特科与普京之间的密切关系已经有将近25年了，他如今所达到的高度很大程度上归结于他当年在圣彼得堡的“人脉关系”——诸多与克林姆林宫关系密切的富裕商人和拥有权势的政治家。阿尔卡季-罗滕贝格是普京曾经的柔道陪练，亦是他的校友，而他另外的身份是俄罗斯最大的天然气管道和电力供应商SGM集团的大股东，该集团与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也有着悠久的合作关系。罗滕贝格被质疑在某些交易方面存在合法性问题，然而他本人则是极力反驳。“普京并没有袒护我，”他在2012年时对《金融时报》说道。而他的哥哥鲍里斯也曾是莫斯科迪纳摩的主席，并拥有俄罗斯如今发展最快的银行SMP公司38%的股份。

尽管罗滕贝格对于那些认为他的成功纯粹是由于与普京总统密切关系的看法而感到恼怒，但他也没有否认与这种级别的人物交朋友是能够得到一些便利的。“如果人们没有这样宣传我，称呼我为‘普京的朋友’的话，那么我们商业发展可能就会更糟。很显然如今我的生意是越做越好的。”

罗滕贝格在2008年以收购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一众子公司的方式成立了SGM集团，在集团成立的前四年时间里，他们收到了多达11600公里的管道订单，其长度可以从圣彼得堡直接延伸至太平洋，而正是这些订单使得集团的利润增长了50%之多。(译注：值得一提的是，意大利政府曾对罗滕贝格施以制裁，没收了他的部分财产，而随即俄罗斯联邦就颁布了一项法律，遭遇海外制裁的俄罗斯人可以向政府申请补偿金，因此这部法律也被称为“罗滕贝格法”)

由于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在天然气产业属于一种国家垄断，这就意味着SGM公司拿到的那些合同很难称得上是一种“巧合”。而普京在圣彼得堡的另一个著名的同盟是曾经为俄罗斯铁路集团的主席弗拉基米尔-雅库宁。类似于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俄罗斯铁路集团自2005年被政府批准后也属于国家垄断型的企业，而雅库宁本人更是坐享约1500万美元的薪水。人们发现普京在临近圣彼得堡附近的共青城湖的别墅周边亦有雅库宁的别墅，而在2014年的索契冬奥会上俄罗斯铁路集团也与组委会签下了一份利润丰厚的合同。当然，类似的合同也少不了SGM集团的份，作为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主要的管道供应商，他们也在索契耗资巨大的奥运会筹备工程中分到了一杯羹。

尽管穆特科并不像圣彼得堡这个享有特权的圈子里的大多数人那样出生在当地，但他很显然有自己赢得大家支持的方式。他出生在俄罗斯南部的克拉斯诺达尔边疆区，之后在列宁格勒也就是如今的圣彼得堡学习船舶工程和法律专业，并在年纪轻轻的33岁便当选了副市长。普京在这个时期是圣彼得堡市长办公室对外关系委员会的委员长，而与他一道工作的还有如今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的CEO阿列克谢-米勒。普京负责组织了圣彼得堡于1994年承办的友好运动会，而穆特科也一道参加了该赛事的组织工作。

该赛事以奥运会的竞赛规则为基础，其初衷是改善和缓解前苏联和美国在冷战时期的政治对立。在圣彼得堡举办的这届友好运动会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它吸引了多达30家的国际赞助商的投资支持，这使得整座城市的基础设施得以进行巨大的改建升级。而它自然不会是普京和穆特科两人最后一次利用盛大的体育赛事来试图提升公众形象。

穆特科在结束于当地政府的任期之后出任了泽尼特俱乐部的主席，而同时他也被任命为俄罗斯超级联赛的主席，不过他对俱乐部日常财政状况的管理被广为质疑，在他即将离开球队的时候，泽尼特陷入了严重的债务危机。而唯一能让泽尼特能够拥有光明未来的选择就是被收购，最终穆特科的昔日同事米勒将球队的股份买下。

在去年秋天当选俄罗斯足协主席之后，他肩负着重振足球财政健康的任务，而他也的确明显地感受到了这一点。“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偿还俄罗斯足协所欠下的债务，而这个数额十分巨大，”他在去年7月的新闻发布会上说道。“我不想说得太过夸张或是怎样，但我们基本上是处于破产的边缘。

“我上任足协主席的第一步是确保俄罗斯足球走在正确的方向上。当没人理解那些足球政策究竟是向谁制定、向哪里发出的时候，这当然称不上正确。”

这的确是值得称赞的措辞。与之相比，被迫下台的前任足协主席托尔斯特赫就一直抱怨着前任留下来的债务问题，很明显他给人留下的是一种指责抱怨的形象。穆特科与托尔斯特赫的唯一区别就在于前者在抱怨问题的时候所运用的语言艺术更聪明，他会首先用自己的措辞确保无论自己在任内出现多么灾难般的情况，每个人都不会将矛头指向他一个人。

身处风暴中心，穆特科是俄罗斯足坛最贪婪的人吗？

考虑到国际足联对于政府干涉的严格规定，穆特科在足协政策制定方面的言论就显得十分重要。当普京要求各体育协会收紧对外国运动员的限制时，从表面上看此举旨在提升本土年轻运动员的比赛经验从而提升竞争力，而穆特科要做的就是适当地减少各球队外籍球员的人数，当时在联赛开幕前三天俄罗斯足协才发出新规要求在场上的外籍球员数量由最高7人减少至6人。

按照总统的要求做事并不是一个颇具争议的做法，但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国家中的足球联赛揭幕前不到100小时的时间里才推出这样的政策实在是太过明显地表明了究竟是谁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很难想象英超联赛主席斯丘达莫尔会在联赛开始前如此之短的时间里通知穆里尼奥或是孔蒂一系列的新规，从而让他们不得不在短时间内重新组建球队。

“这种新模式会终止俄罗斯足球的发展，”时任泽尼特主帅博阿斯在新政推出后这样说道。“当你拿掉胡尔克、维特塞尔、哈维-加西亚们之后，那么俄罗斯的联赛冠军还剩下些什么呢？当队内的其中一名核心球员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无法比赛的时候，其他球员就会变得懒散，在他们的位置上毫无战意。制定这个新的联赛体系是最糟糕的一个决定。这是足球的末日。”

尽管说末日显得有些夸张，但这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在新规定实施之后，博阿斯不得不将此前赛季俄超的最佳射手隆东出售至西布朗维奇以满足新的外援人数限制，并将曾效力于切尔西的边后卫日尔科夫以及沉迷各种聚会的科科林这样拥有俄罗斯“户口本”的球员引入球队。科科林就是博阿斯口中这种影响足球发展的“惰性文化”的完美案例；这些球员们无疑极具天赋但缺乏自我的驱动力和挑战自己的欲望。

这样的现象让人感觉想要在俄罗斯足球圈生存下去的话，仅仅做好自己的工作是远远不够的。穆特科是一个十足的体育迷，而他同时也是一位善于自保的大师，他十分清楚自己所处的“水位”。即便是雅库宁这样的人物也会发现普京圈子内部是多么的脆弱；作为普京多年来的知己，他在去年退休的决定令人震惊，当时有人揭发了他的儿子安德烈涉及了他在英国的商业交易(译注：据称俄罗斯联邦安全局调查发现两家注册在塞浦路斯的公司与俄罗斯铁路集团有一定的关联交易，而它们背后的控制人正是安德烈)。

安德烈-雅库宁在伦敦生活多年，但有消息称他掌控的公司有着严重的腐败现象。而安德烈本人成功申请英国护照的行为也激怒了克林姆林宫。弗拉基米尔-雅库宁已经警告普京圈子里的其他人要当心他们的身后。“这个圈子将会继续旋转着，”他在接受彭博采访时说道。“别忘记别列佐夫斯基和古辛斯基曾经历了些什么。”(译注：他们都是前苏联的七大寡头之一，在普京初次就任俄罗斯总统后，这二人成为了普京打击的对象，尽管前者曾在叶利钦执政后期建议其选择普京作为接班人，但普京上任后将其作为打击对象，被迫流亡英国并于2013年以不明方式去世；古辛斯基则在受打压后离开俄罗斯，在多次于国外短暂被捕后移居以色列)

这两人都曾是十分成功的传媒巨头，而他们在普京上台后敢于发出反对的声音。古辛斯基创建了俄罗斯第一家独立的电视台NTV，其支持调查据称可能是由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其前身就是曾经前苏联的秘密组织克格勃)在1999年总统选举期间策划的爆炸案。而普京刚一上任就决定监禁古辛斯基，让NTV在国家的控制之下，随后强迫其以3亿美元的价格强行卖掉其控股的媒体股份。后来古辛斯基开始了流亡之旅，再也没有回到俄罗斯。

面对圈子内对异议者无情的打击，穆特科并没有迷失自己，他同时意识到必须利用自己的公众形象来处理国际社会的抗议之声。在2018年世界杯主办权宣布大会上，他用蹩脚的英语呼吁“用发自心底的声音诉说”的行为并不是偶然。他用心雕琢的措辞，夸张的卷舌发音，甚至是紧紧握在胸前的手，这些都是他演讲中精心筹备的一部分，并以此来博得国际足联执委们和媒体的青睐。

(图)尽管并没有成为近来发生的兴奋剂事件中的直接责任人，但它还是让穆特科感到十分头疼

在这些显得有些谄媚措辞背后还有另外的事件。就在今年7月，由加拿大律师理查德-麦克拉伦为首的独立调查委员会发布了一份调查报告，内容显示俄罗斯体坛存在着国家支持的服用禁药的行为。报告中称俄罗斯联邦安全局的特工们伪装成兴奋剂检测机构的工人，然后将有问题的运动员尿样更换成干净的样本。报告还称穆特科本人还亲自干预了一名外籍球员的兴奋剂调查，以确保其不会被暴露。在2016年欧洲杯期间，由于国际反兴奋剂机构加强了检测密度，俄罗斯国家队的球员们参与了多达46次的兴奋剂检测，而此举也向穆特科进一步施压。

针对由国际反兴奋剂机构委托麦克拉伦做出的报告，尽管普京声明他将对与该事件有直接关联的官员做出停职处理，但他也同时要求做出一个更为客观公平的调查。在穆特科逃脱处罚的情况下，他的手下副部长纳格尤科已经被暂时停职。“在国际反兴奋剂机构的报告中，穆特科个人并不像其他那些嫌疑人一样有任何的违规行为，”俄罗斯总统府的发言人佩斯科夫在7月19日说道。“在报告中他并没有被标注为一个真正的犯人。”

这位俄罗斯体育部长兼俄罗斯足协主席同时还是普京的忠诚盟友尽管拥有很大权力，但官方声称他并没有能力更没有与其他人共谋越过犯罪的边界，至少在目前为止穆特科巧妙地政治安排帮助他拯救了自己的位置。俄罗斯足球的未来并不确定，而在未来两年，整个世界都会将目光投至俄罗斯体育的管理工作上来，如果不能履行自己的职责的话，可供穆特科掩藏自己的地方会变得越来越少。

毫无疑问，穆特科是一位在体制内的保护中成长起来的人，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讲也也的确是领导俄罗斯足球发展的理想人选。在满是同盟和秘密指令的氛围下，理想主义往往是廉价的，无论这种氛围让人多反感，但只有那种懂得如何在“政治雷区”中工作的人才能够真正地存活下来。穆特科是否有能力带领俄罗斯足球走出最黑暗的岁月还有待观察，但如果他不能做到的话可能连普京也不会拯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