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就赢了?我们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他为什么还是赢了?”
在巴托梅乌当选成为主席之后,网络上有一部分人的嚎哭的窘况真是令人大跌眼镜。因为突然之间,他们必须要面对一个残酷的现实,那就是:在将来很多年里(看起来像永恒的几年里),一个他们并不支持、甚至是他们打心底里厌恶的男人将成为主席,他们所有人的主席,即使他不是他们的选择,也永远不会是他们的选择。
是啊,奥巴马可以成功连任也令人感到奇怪。有些人始终认为,他们完美抓获了奥巴马的罪行,并且真诚地相信:冷静思考的投票者们会把奥巴马投出白宫。而许多人更是耸人听闻地宣称:奥巴马是他们见过的最糟糕的总统,甚至是历史上最糟糕的总统。
然而,奥巴马仍旧以巨大的优势连任了,而人群中的一部分人不得不意识到:情况已经不同了,以前的情况到底是更好还是更坏,都取决于你提问的对象是谁。这让我们想到了刚刚被选举成为新任巴萨主席的巴托梅乌。
在推特上,有一部分与巴萨相关的推文认为这个结果令人震惊,他们认为整个球场和俱乐部马上就会被卡塔尔吞并;他们认为年轻的青训球员将会逐一被放上拍卖台,一个接一个地被卖给出价最高的人,而一队中则再也不会看到拉玛西亚成长起来的巨星;他们认为梅西马上就要离开了;粮食作物马上就会成片地枯萎死去,水井也马上就要干涸。四个字形容他们:惊慌失措。
可是,这世界上有两类巴萨支持者,一类是Culers(巴萨球迷统称),一类是Socis(巴萨会员统称),有的时候,一个人可以兼备这两种身份。那些Socis压倒性地将票投给了巴托梅乌。诚然,人们可以继续讨论:倘若没有出席投票的另外1万个会员也投了票的话,结果应会不同,然而,看看纯投票数字吧。你可以从数据中找寻援助,但是,纯投票数字告诉你,即使将拉波尔塔、贝内蒂托以及弗雷西亚的票数合并起来,巴托梅乌仍将顺利赢得选举。那么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让我们先从在上个赛季看到过很多次的现象说起吧,那就是癔病。总是想象最坏的情形是人类的天性。同样,当事情没有按你预期所想发展的时候,你也会感到非常愤怒,这也是人类天性。小孩子生气的时候会把玩具扔出婴儿车,而Culers则选择在各种社交网络平台上鬼哭狼嚎以及发泄怒气。“如果你看不到将要发生的事,看不懂为什么这个主席是个恶魔,那么你就是愚蠢的!”
投票的Socis被喊做是瞎子,被认为是排外的、无知的、不懂对俱乐部最好的选择是什么的大蠢货,这样的嚎哭无休止地进行着。但是,正如美国人滔滔不绝地数落着坐在白宫里的总统的罪行一样,那些愤怒、那些阴暗、以及那些厄运到底有多少是在现实中真正存在的,而又有多少仅仅只存在于人们脑海里的消极面中的呢。
“他不是我们的主席。”
是的,他是我们的主席。如果你支持热爱巴萨,那么巴托梅乌也是你的主席。你没有投票给他这件事根本无关紧要。他是你的主席,因为民主程序做出了决定,而投票者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那么,投票者真的像社交网络上指责的那样愚蠢,真的被误导了吗?再一次,这取决于你提问的对象是谁。我记得有一次,我在芝加哥的巴萨球迷协会遇到了一对来自于巴塞罗那地区的会员。我抱怨痛骂了罗塞尔和他的高层所做过的邪恶的事情,但是事实上那两个会员的反应则是,“哈?什么?我们喜欢他们为了帮助俱乐部而做的事情。” 那些会员犹如迎面浇来的一盆冷水,因为他们让我意识到了很多事情,从荒谬的社交网络“话题标签运动”到会员们对我心目中象征着地狱缩影的罗塞尔高层完全没有意见这一事实。他们的所见所需所想,与我的所见所需所想是完全不同的。虽然我常常怀疑这些会员是不是真的关心俱乐部,然而实际上这种想法根本没有意义。每个人都有他们需要的东西,都有他们相信的东西,而他们则将这些想法带到了选举上。
现在,仍旧有人相信美国现任总统并不是美国公民,还有他是一个穆斯林以及一名社会主义者。这就是癔病以及事与愿违情况下产生的愤怒对人们造成的影响。这其实是一种意识形态,一种随处可见、肮脏的、歪曲言论的意识形态,这和他们指责的加泰媒体歪曲言论的意识形态是一回事。
然后,还有那些故作贤明的言论,因为人们尝试解释到底为什么投票者是愚蠢的以及被误导的。最重大的发现是身份政治,作为会员的排他性,以及这种排他性是如何影响选举结果的。这件事情很容易坚持,因为罗塞尔高层做的比较讨厌的一些行为中,有一项就是关闭会员申请,除非你能通过3年的备选会员期,并且做到每年亲自到场更新会员身份,最后,三年到期时,他们会决定是否让你成为会员,并没有100%的保障。
控制会员数量意味着控制信息,意味着控制投票人数,意味着只有年老的、早已满足了的、变愚蠢了的、只在乎最终结果的会员才能够投票。但是,97%的会员本就来自于巴塞罗那及其周边地区。即使在会员申请关闭之前,这个数据也是成立的。巴萨一直是一个加泰本地组织,而那些本地人知道他们想要什么。
会员数量在拉波尔塔治下大量增长,而在罗塞尔治下则数量下降,因为他关闭了新会员的申请。但是,这次选举和身份政治并没有关系,或者和那些人们认为发生了和没发生的事情也毫无关系。这次选举和赛场上以及高层办公室里的成绩有关。当地人因为拥有一支冠军球队而挺起了胸膛,能够买入欧洲市场上几乎任何他们想要的球员更是让他们的胸膛挺得更高。建造新球场的想法令他们充满了自豪感,又一次,诺坎普对于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意义。对有些人来说,那是一片神圣的场地。对另一些人来说则是一种老朽、落伍、陈旧的身份,与现在年轻大胆,想成为一个世界上新的弄潮儿的加泰罗尼亚的风格并不契合。但这一切想法都取决于不同的人。
如果我们妄下结论说:给巴托梅乌投票的人只在乎三冠王而不在乎俱乐部其他部分的话,这只能说明我们连思考都懒得去做。说话多容易,虽然我们可能一点儿也不知道说出来的那些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们只在乎他们的季票。”这是另一种声音。我们也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很容易我们就会忘记,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一样的想法和一样的感觉的。我们都是Culers,尽管我们中有一些人也是Socis,但是我们都有存在的意义。
人们可以尽情地分析、抱怨、或者是咆哮,但是我只知道,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刻像现在这样,需要Culers和Socis团结一致。我对于罗塞尔高层的态度举世皆知(注:作者很讨厌罗塞尔)。然而我还不知道的是,巴托梅乌会不会和罗塞尔是一样的,又或者这个已经做过一段时间主席,看起来更注重于为俱乐部和球队做正确事情的男人,将会好好表现,选择正确的人选管理拉玛西亚,阻止巴萨其他体育项目的崩塌,并且让巴萨重新在所有体育项目上都成为一个完整的俱乐部。
我必须相信他,我必须要对未来保持希望,否则未来会变得太过阴郁。拉玛西亚糟糕的管理可能还会继续,6亿的球场翻新计划最终的花费可能会翻一番,然后将巴萨变成被负债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俱乐部,足球队将会变得停滞不前,其他体育项目可能会被逐渐取消,冰封的会员制支撑着一团糟的俱乐部。如果你不期盼别人能做好,那你至少得保持希望,不然你早上为什么还要起床呢?这个世界总是会踩我的脸,而我仍旧会站在这里。
人们会问,自从巴托梅乌当主席以来,他做错过什么。我也问过这些问题。他继承的所有东西都已经是处在进行时的了,包括拉玛西亚糟糕的管理,以及B队教练席上坐着的人形靶。我愿意给巴托梅乌一次机会修正这一切,在这之前,我不会痛斥他,并将他归类于近期一系列糟糕的巴萨主席中的一员。
拉波尔塔的竞选活动太糟糕了,对不起,但是真的很糟糕。首先,老是念叨着过去不可能让一群已经对他感到疲劳的投票者再次选择他,虽然如果不是任期限制强制他退位的话,他应该仍旧会是主席。驱逐一个现任主席需要很多的力量。而人们对拉波尔塔报着巨大的期望,希望他可以将巴托梅乌驱逐,然而,国王胡安被一台机器无情碾压了。
其实,输掉选举的原因不仅仅只是三冠王。拉波尔塔没有给予人们足够的理由将票投给他,除了他不是巴托梅乌这点之外。但是,这并不够。正如在前一篇文章里说的那样,他和巴托梅乌其实是两个差不多一样的物件,除了巴托梅乌可能是更糟糕的选择。但是同时,他也有可能是更好的选择。拉波尔塔呢,你知道你会得到些什么,而会员们不想要那些。保守的投票者永远会将票投给他们拥有的成功,而现在这份成功与巴托梅乌联系在了一起。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我不知道这一届主席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考虑到这个人曾经是罗塞尔的左右手,也将使用和罗塞尔高层差不多的人员,并且他将在主席的位置上干6年,热爱这家足球俱乐部的我作为一个会员感到担忧至极。但是,在这个时刻,我的选择很明确:给他一次机会。我不会抱怨,不会尖叫,不会把玩具扔到地上,就为了发泄一下对于人们选择了我心目中认为是错误的主席人选而产生的愤怒之情。现在不是干这些事情的时候。
在我看来,现在最需要的是保持冷静,理性看待与分析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巴托梅乌可能会成为一名优秀的主席,放弃与现在令人不舒服的赞助商的合作(我的问题在于我不想有任何赞助商。我没有时间去分析这些。),重整拉玛西亚的管理以及整管其他体育项目,他应该要理解,强大的巴萨俱乐部不仅仅意味着强大的巴萨足球队。
将他想象成一个会将俱乐部慢慢杀死、将灵魂一点点出卖的暴君是一件相当简单的事情。简单是因为这种论调极具诱惑性。还记得上赛季的话题标签运动么,社交网络上充斥着日复一日的抱怨与欺侮。然而问题是,人们难道没有从#luchoout(上赛季推特,instragram上发起的要求恩里克下课的运动,打上#luchoout的标签以表示支持)这场活动中学到些什么吗?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人们连推特账号都没有的世界里,他们的社交平台就是在当地的餐馆聚餐,或是在当地的小酒馆一起喝上一杯,这些人正愉快地点着头对于他们的候选人获得了胜利感到满意。那个人是我们的主席。我们需要为了自己热爱的俱乐部和球员们,简单地来说,显得酷一点儿。未来总是会来到的,但是不是现在。现在,让我们停下来,报着希望等着看未来的到来,因为有的时候,希望是你唯一能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