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格是前曼联队的守门员,他和队友们一起经历了慕尼黑空难,在空难现场正是因为他的坚持,更多的人才得以得救。他曾是北爱尔兰的国门,他曾以创当时门将世界纪录的转会价格来到了曼联,他更是“慕尼黑英雄”。通过《每日邮报》在老爷子85岁大寿前的专访,我们来一起了解一下这位曾与死神擦肩而过的足坛传奇。
前北爱尔兰国门哈里-格雷格站在学生时代所穿的旧球衣前(图片来源:每日邮报)
空难阴云:“不管那天发生了什么,我都清楚地知道它的每一个细节”哈里-格雷格的家距离贝尔法斯特市有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在他那座建造雄伟的房子内,墙上有着一张曼联队球员的照片。球员的名字从左到右如下:爱德华兹、科尔曼、琼斯、摩根、查尔顿、维奥莱特、泰勒、福克斯、格雷格、斯坎伦和伯恩。
就在1958年2月,他们还曾站在贝尔格莱德的球场上比赛。天有不测风云,赛后第二天,曼联队的命运就被撕裂在慕尼黑那被白雪覆盖的飞机跑道上。
在同一间屋子里的其他地方,也有一些和空难有关的一些照片。有一张是25年前的照片,格雷格和他从废墟中拉出来的南斯拉夫籍母女再次相聚。
格雷格曾说过,慕尼黑空难在过去并没有限定他的生活,当他的生命走向空难60周年的时候他同样也不会逃避。
“让这些每天可以看到的照片从我的脑海中消失是需要时间的,”格雷格在最近说,“你知道吗,当我不想睡觉的时候,我就会回到过去。因为我知道我会梦到它。”
“但有时我也无法忍受自己的清醒。不管那天发生了什么,我都清楚地知道它的每一个细节。上帝保佑,如果它再次发生,我可能会是第一个逃跑的。你明白吗?我所做的就是我所做的,并不是什么英雄主义。情况可能会有所不同,你必须相信我这一点。”
格雷格在巴伐利亚州冬天的那一个特别的日子,不需要在这里有详细的复述。2002年,在他那感人的自传中都有记载过。
无论是好是坏,他的回忆依然清晰无比。这位伟大的北爱尔兰人作为曼联的守门员,他准确地记得每个人曾经坐着的位置,在第三次和最后一次,航班BEA609的起飞尝试都失败了。
他至今还记得机组人员和飞机上的记者们的名字和面孔。
格雷格还记得慕尼黑空难中那些乘客的名字和面孔(图片来源:每日邮报)
劫后离别:“邓肯已经死了,那是我第一次哭”总共有23人在空难中死亡,如果不是因为格雷格拒绝离开事故发生现场,死亡人数可能就更多了。他不仅拯救了维丽娜-卢基奇和她的孩子韦斯娜的性命,还从事故现场救出了他的队友博比-查尔顿和丹尼斯-维奥莱特。
查尔顿不久前年满80岁了。格雷格在本月25号也将迎来85岁的生日。作为仅有的仍健在的曼联队事故幸存者,他们之间的关系非但不是很亲密,甚至可以被形容为是一种极其复杂的关系。
格雷格本人与慕尼黑的关系也有很多层面。他一直认为,曼联队并没有像队员们所付出的那样慷慨地为死者的家属提供帮助。他对一些以这场悲剧为素材写书的人进行了谴责,并在晚餐时谈到了这些。
“我知道(老人此时长时间的停顿)发生了什么事,”格雷格眼睛盯着地板说到,“我(再次长时间的停顿)看着和听到了人们在说话,就好像他们仍然在这里一样,事实上他们早已离世了。”
“我听到和读了连我自己不知道的许多版本,这类事情是我所无法掌控的。”
格雷格(后排左数第四)和队友们在1958年足总杯决赛的合影(图片来源:每日邮报)
直到今天,仍有一些基本的、原始的细节能让这个充满活力、魅力非凡的男人停下他的脚步。
格雷格仍在像机关枪一样谈个滔滔不绝,我们或许该小心这样的“子弹”。慕尼黑的往事可以说是在一瞬间改变了他的一切。
“我最后一次见到邓肯-爱德华兹的时候,我和助理教练吉米-墨菲正在医院里。”格雷格说,“邓肯在床上撑起身子问‘什么时候开球’,吉米说‘下午3点’,邓肯回答说‘要开始工作了’。”
“我当时在想,他好像很糊涂,但很好(他还活着)。但是,你知道吗,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回到家都在家里找不到当天的报纸。每一天,他们都在离去,我终于发现了原因!邓肯已经死了,那是我第一次哭。”
足球拯救:空难13天后踢球在慕尼黑空难的第13天后,格雷格回归到了对阵谢周三队的比赛中。他头痛得很厉害,以至于晚上他只能在头上绑上布带以减轻压力。随后,他被诊断出患有颅骨骨折。
格雷格指着自己小时候和兄弟姐妹们一起拍的照片。(图片来源:每日邮报)
“当局不应为此负责,”他说,“我在那家德国医院看到了这么多(生离死别),我不得不离开(医院)。”
“你知道吗,足球在空难后救了我的命。回到训练当中,回到球队当中,回到那踢足球的热烈氛围当中,(这实在是太好了)。”
“当时的训练是六人一组,两次跑圈,六次短跑,然后就是背靠背锻炼和自由踢球。”
“我是认真的!那是世界上最好的球队。我当时不知道,但回到那里,在和队友的吵闹当中,在使劲地踢球当中,在大家互相的嬉笑当中,在球队当中,这实际上拯救了我的理智。换句话说,一切又正常了!”
“这是我所需要的,这是我所知道的,这就是足球。”
球场硬汉:教训克拉夫和哈里-格雷格在一起消磨时间的时候,哪怕是现在,我们也能管窥到他在和对手比赛当中所表现出的一些东西
他形容自己“不是一个讨喜的男人”,但这好像只是为了凸显他自己在球场上的稀缺性和重要性。
他所说的只不过是球场上的情形而已。只要他站在球门前面,他就不会害怕任何人。
“布赖恩-克拉夫和我成为了好朋友,”他回忆说,“他是个天才,但即使是他也经常说‘当我要面对那个格雷格射门时,我以前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向和他相反的方向。”
戴着一顶平顶帽,格雷格抢在布莱克浦的雷-灿利前将球没收(图片来源:每日邮报)
“他是对的。我曾经有一次掐着他的喉咙把他撞在了地道的墙上。”
足坛好友:关于贝斯特格雷格有充分的理由怀疑那些为了他的故事而来的人。他们已经这样做了半个世纪了,问题并不总是关于足球。
他迷人的第二任妻子卡罗琳扮演着这个家庭“守门人”的角色,但事实是,格雷格还是非常乐意抽出时间和到访的人们交流的。他是那些可笑的奇闻轶事以及幽默感的源泉,不管他自己是否愿意承认,他都是一位很有同情心的人。
格雷格不止一次地经历了巨大的悲剧。他的第一任妻子梅维斯在26岁时死于癌症。之后,女儿卡伦也在50岁的年纪去世了。12年前,他还失去了一位真正的朋友——乔治-贝斯特。
“当时我已经受了伤,又和一些试训球员打了一场比赛,”格雷格笑着说,“这个孩子带起球来穿了我的裆,这就是乔治。他之后又做了两次同样的杂耍动作,我说‘你再来做一次的话,小子,我要把你的脖子给折断了’,他只是笑了。”
“我曾告诉过马特-巴斯比爵士关于贝斯特的事情,他说‘是的,不过很遗憾,他现在才这么小’,后来这(些话)根本无关紧要。”
格雷格认为晚辈乔治-贝斯特(图中)是他足坛最好的朋友之一(图片来源:每日邮报)
格雷格收藏有许多旧球衣。其中一件是在1966年3月,曼联5-1在里斯本客场击败本菲卡时对方门将所穿的球衣。当时带领着曼联主客场获胜的贝斯特只有19岁,走下归国的飞机时他戴着一顶大宽边帽。
“那天晚上,他变成了第五披头士(球迷送给贝斯特的绰号),”格里格里做着鬼脸,“但我在飞机上对他说‘把那帽子从你的头上拿下来’,你不需要它。”
“我对乔治有信心。在球场上,他毫不紧张。不踢球时,他会坐下来,做填字游戏。其他球员的表现就像白痴一样,很多球员都是粗笨的大老粗。”
“乔治不是,他是聪明的。但我相信他是成为了偶像后不堪压力才去喝酒。”
“离开球场的他没有足够的信心,他喝酒是为了寻找自己的人格。他会对他的填字游戏更满意,我希望他能忍受这些。”
在上世纪70年代中期,贝斯特的职业生涯处于大滑坡阶段,格雷格当时是斯旺西队的主帅,他同意曼联把他租借过来,贝斯特本人却从来都没有回他的电话。“他让我失望了,”格雷格承认。
前北爱尔兰国门格雷格站在家里的前门前,他的家在卡斯尔罗克附近(图片来源:每日邮报)
六年之后,格雷格接到了一个邀请他去布伦特福德的电话。当时,已签约美国球队圣何塞地震队的贝斯特正在那里踢一场友谊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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