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皇家马德里的璀璨银河,这家20世纪最佳俱乐部,这家伯纳乌先生与弗洛伦蒂诺先生所一脉相承的俱乐部,这家刚刚完成了四年三冠创下崭新历史俱乐部,有着无数传奇的影子。但是,每一个走进圣地亚哥-伯纳乌球场的人都会在那些盛满了奖杯和荣耀的地方发现一束光,一束只属于那白衣7号的光。
从那为皇家马德里奉献了一切的华尼托开始,7号球衣被赋予的斗牛士精神就在伯纳乌球场一次次被铭记、被传承、被歌颂。如果将时光往前,阿曼西奥和科帕也曾在这件球衣下面为皇家马德里建功立业,而在华尼托之后,五鹰之一、现任皇家马德里公关部长的布特拉格诺也给这件传奇的球衣增加色彩。
【从R7到CR7】
2013年8月22日,晚22点的伯纳乌灯光如昼,皇家马德里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季前热身赛——伯纳乌杯。他们在那一夜第23次捧起了这尊旨在纪念曾经伟大主席的奖杯,但是这一次和之前的22次都不再一样。因为这场比赛还有一个特护的意义,还有一个特殊的人,还有一件特殊的球衣。
如果不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也许坐在看台上的皇马球迷可能根本不会记起,这个叫做劳尔-冈萨雷斯的男人已经远离了圣地亚哥-伯纳乌球场整整三年之久。但是,此时此刻,这个马德里的男人还是站在八万球迷的面前,还是长发飘飘的样子,还是打进着精彩的进球,还是温柔地抚摸着后辈们的头顶,还是亲吻着自己的指环,还是冲着球迷双手指向自己背后的名字,还是披着那件皇家马德里的白色7号球衣。
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可仿佛一切又都变了。
没有变的是劳尔在伯纳乌的英雄本色和万种欢呼,变的却是随他而来的正是他新的东家阿尔萨德。是的,劳尔已经不再是皇家马德里的球员了,这个也许是球队最伟大的队长离开了他曾经为之付出一切的家,就像是一个永不磨灭的誓言在转瞬间烟消云散。
半场之后,劳尔快步走向了“真正”的皇家马德里球员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把自己的7号球衣脱下来,慢慢整理,将背后的号码、将自己的心、将7号一同托付给了这个葡萄牙前锋。显然,当时的皇马头号巨星C罗并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在一时的受宠若惊后,和劳尔拥抱离场,在路上两人仍喃喃地说些什么。
说些什么呢?我们只能猜想。劳尔是在讲述自己曾经的光辉吗?不,一向低调而沉默的队长从来只是默默付出。在两人的拥抱里,人们看到了更多的是一种传承、一种嘱托、一种7号和7号的交接。在这一瞬间,那句迟到了三年的话劳尔终于能说出口—— “克里斯蒂亚诺,伯纳乌,我就交给你了。”
【“马竞的小子滚回去”】
特奥-埃尔南德斯的转会事件在马德里城沸沸扬扬,以至于刚刚赢得连任的皇家马德里主席佩雷斯-弗洛伦蒂诺也不得不在专访中强调,从来没有一条马德里双雄互不挖角协议。其实,在此之前,两队之间最著名、也最让马竞心痛的一次人才“交流”正是劳尔。 不可否认的是,来自床单军团的青训教练第一时间发现了劳尔不世出的潜力,但是身处财政困境的马德里竞技却无力维持他们的青年队开销。马竞的主席希尔-马丁不得不做出解散青年队的决定,一夜之间,马德里的孩子劳尔手足无措。这时,皇家马德里的电话适时地打来,这让属于马竞球迷家庭的劳尔十分为难。一方面是发掘自己的球队,一方面是属于自己的未来,但是在最后,劳尔的父亲还是带着15岁的孩子敲开了皇家马德里的大门。
刚开始,这个孩子并没有受到青训营里其他孩子的喜爱,性格桀骜的古蒂更是直截了当,用一句“这里是皇马,马竞的小子滚回去”给了劳尔十足的下马威。但是,劳尔的性格注定了他不会用语言回击什么,他沉默,但不是为了懦弱而沉默,是为了证明自己而沉默。
天才无论在哪都会发光,哪怕是星光熠熠,英雄辈出的皇家马德里青训营拉法布里卡。在这里,劳尔的才华得到了尽情地释放,他过人、射门、进球,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光辉。终于,在1994年,在他17岁生日来临之前,时任皇家马德里主教练、青年伯乐、阿根廷人巴尔达诺将一纸合约送到了劳尔面前,一个即将驰骋伯纳乌的未来巨星就这样呼之欲出了。
【一个新的7号传奇】
1994年10月29日,巴尔达诺再也无法按耐自己的期待,他将年仅17岁又124天的劳尔放进了阵容,并且一来就是首发。这也让劳尔成为来皇马历史上最年轻的首发球员。当时,站在17岁劳尔对面的球队是萨拉戈萨,请大家一定要记住这个球队的名字,因为在很多很多年之后,这个球队仍承载着劳尔职业生涯另一个重要的节点。
这场比赛没有以一个美好的结局收尾,球队2比3输掉了这场客场的比赛,但是他们却收获了一个秘密武器——7号劳尔。这个17岁少年的横空出世压倒的却是球队的功勋传奇布特拉格诺,这个年轻人并没有因为首秀的失利而气馁。很快,他找到了自己的舞台,在马德里德比,在面对自己曾经的球队马德里竞技时,劳尔打开了自己进球的账户。
这是他的第一粒进球,是他开始享受成为职业球员的一球,是他彻底将马德里城一分为二的开始。那些年,就在劳尔出场的日子里,马德里竞技远不像如今一样凶猛。
第一个赛季,如同火箭班蹿升的劳尔站在皇家马德里的队伍里丝毫都不突兀,他在西甲出场了28次,打进了9球,没有一个人能比这个孩子更加灿烂。那时候,伯纳乌的球迷们把他叫做“金童”,而不是“王子”。因为,彼时的王子之称还属于球风潇洒、外貌俊朗的阿根廷人雷东多。雷东多在中场的精准和优雅给了前场奔跑的劳尔很大的动力和支持,而这个优雅的阿根廷人也不遗余力地帮助劳尔,让这个孩子尽快适应西甲的节奏。
赛季结束,皇家马德里的白色淹没了巴塞罗那的红蓝成为了西甲的冠军,这也是劳尔职业生涯的第一座西甲奖杯。这座奖杯打开了一个17岁少年的梦想之门,他已经只要自己足够努力,那么冠军终将属于这里。
但是,命运又怎么会让他一帆风顺呢?在第二个赛季,皇家马德里仅仅排名第6,在各项赛事的52次出场里,劳尔打进了26球,但是这也无济于事。他在欧冠里打进了帽子戏法,成为了欧冠历史上完成帽子戏法最年轻人的球员,但是这也仅仅如此。伯纳乌寻求着改变,失去了冠军的巴尔达诺也被迫离开了自己的位置。在皇家马德里,没有冠军就等于失败,这一点,百年来谁都不会妥协。
这时候,劳尔已经成为了球队的绝对主力,只是他可能还在等待一个机会,让自己变得更加犀利。1995-1996赛季,劳尔只能披着17号球衣,在之前的赛季里,球队的号码都没有固定,按照1-11的顺序发给首发的球员。由于斯奈德林选走了7号,所以那个赛季劳尔只能穿着17号球衣出场,但是在1996-1997赛季,劳尔选择穿回7号。
这时候,一切都不一样了。
【劳尔马德里,风华正茂】
1996年,意大利铁血教练、如今的江苏苏宁队主帅卡佩罗来到了伯纳乌,开启了自己的“马德里铁幕政策”。在卡佩罗的帐下,达沃-苏克和劳尔组成了新的锋线组合,这对杀神在西甲所向披靡。在西甲的比赛里保持着自己两场一球进球率,要知道,那个时候的足球世界可没有C罗和梅西,能够获得稳定的进球效率已然非同小可。
那个赛季,冠军回到了丰收女神广场,而劳尔也开始成为马德里的新代言人。
西甲的冠军,劳尔到那时为止已经获得了两次,但是对于欧冠的向往让这个还不满20岁的孩子一直都没有停止。米亚托维奇,这个名字,皇马球迷一定都不会忘记。在1998年的阿姆斯特丹,普雷德拉格-米亚托维奇,这个塞尔维亚的英雄一击致命,送走了拥有着齐达内、德尔-皮耶罗和因扎吉的斑马军团尤文图斯。
赛后,劳尔抱着大耳朵杯久久不能平静,在很多人看来皇马并不是夺冠的热门,但最终马德里的战士们站在弱者的角度上杀死了巨人,很多年后人们才知道,赛后那飞扬的香槟都是尤文图斯的球员馈赠给皇家马德里的。
但是,也正是从那一场胜利开始,马德里走向了真正的巨人之路。
1998-1999年,“劳尔马德里”继续前进,莫伦特斯成为了马德里男孩的锋线搭档。随着苏克和米亚托维奇的离开,这对西班牙双子星在伯纳乌走上了舞台。莫伦特斯穿上了9号球衣,两个人合力打进了44个进球,承载着马德里球迷最深切的厚望。这个赛季,劳尔第一次拿到了金靴奖,21岁的他,风华正茂。
皇家马德里期望继续自己在欧战里的统治,1999-2000年,这个注定充满着传奇的赛季开始了。博斯克的中途入主,让皇家马德里在欧冠赛事里找回了自信。劳尔在15场欧战里打进了10粒进球,是皇家马德里再次站在欧洲之巅的最大功臣。这个赛季,他在欧冠里留下了无数灿烂的瞬间,老特拉福德的球迷们一定不会忘记雷东多那个灵妙的脚后跟,负责终结这个灵光一闪的人正是劳尔。当然,在法兰西大球场,这个前锋长途奔袭戏耍瓦伦西亚门神卡尼萨雷斯的一球也值得被后人一次次称道。
【7号领航的银河战舰】
皇家马德里找回了自己在欧冠联赛里的光辉历史,劳尔也成为了球队的领军人物,但是,这时候有一个比劳尔更加大牌的明星来到了伯纳乌。他就是西班牙巨鳄佩雷斯-弗洛伦蒂诺,这个皇家马德里的新主席有着无与伦比的野心,他希望能够复辟50年代皇马五连冠的辉煌伟业,让自己能成为比肩圣地亚哥-伯纳乌的存在。
而他成为皇马主席的第一条件,就是给球队带来了百年死敌巴塞罗那的队长、头牌巨星葡萄牙人路易斯-菲戈。对于菲戈的到来,皇马的更衣室多多少少有些微词,但是一向沉默的劳尔是不会在言语上表现出来的。在那之后,菲戈用自己的技术征服了球迷,也征服了球队,而劳尔也在后来和菲戈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弗洛伦蒂诺空降伯纳乌后,皇家马德里开始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越来越多的球星加入让马德里城变得越来越热闹,但也越来越聒噪。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会成为记者们兴风作浪的原点。所谓的巨星政策的来临,给皇家马德里带来了美如画的巨星阵容,但是巨大的工资压力也开始让球队清洗旧将。
这时候,雷东多走了,昔日的王子离队,让劳尔黯然神伤。但是,他无法与球队的高层对抗,他向时任主帅博斯克表达了不满,当然也是无能无力。后来,莫伦特斯也走了,他最好的朋友从此浪迹天涯,昔日的双子星再也无法重见光明。再后来,马克莱莱也走了,这个从塞尔塔转会而来的超级后腰立下了硕硕的战功,可是球队还是无法给他一个满意的结果。
走了这么多人,看上去有太多的无奈,但是那又能怎么办呢?新来的主席在西班牙政坛长袖善舞,他通过精明的运作让皇马扭亏为盈,但是和魔鬼的交易从来都要付出代价。劳尔也只能接受这样的游戏规则。
但是,至少在最初的时候,这支被称为银河战舰的球队还是有着显赫的战绩。2000年开始,劳尔就在西甲中势不可挡,最后以24球的成绩再次摘下西班牙联赛最佳射手,在欧冠中,他也打进了7粒进球。这样完美的成绩如果放在如今,可能金球奖的评选里还有可能夺魁,但是在当年,金靴并不是世界最佳的代言词。最后的评选里,他屈居第二,第一名是已经成为了他队友的菲戈。
下一个夏天,弗洛伦蒂诺用一张纸巾完成了自己的夙愿,7500万欧元,法国天王巨星齐达内以天价转会而来,此时球队只剩下一个目标,那就是在格拉斯哥的欧冠决赛。不负众望地,劳尔和马德里走到了最后。事到如今,可能所有人记得齐内丁-齐达内在勒沃库森门前的那记天外飞仙,但是很少还有人记得在皇马打进这个球之前,为球队首开记录的人正是7号劳尔。
当时的队长耶罗陪着球队举起了奖杯,正如我们现在忘记了劳尔的进球一样,那个时候的他愈加沉默。越来越多的巨星来到马德里,伯纳乌球场承载了太多的荣耀,高调的亮相和华丽的足球分布在每一个角落,劳尔开始无可适从。
罗纳尔多的到来进一步地缩小了自己的运动空间,但是在31场联赛里,劳尔还是打进了16个进球。所有人都以为拥有着6大巨星的银河战舰从此进入了新的王朝,其实当时的人们不知道是,这个王朝在初建时就已经微微倾斜。
后场球员的引援不利开始让皇马付出代价,而一个一个老将的离开也开始让球队失去灵魂。“齐达内加帕文”的政策让皇马的阵容失去了平衡,频繁地教练更换也让球队失去了稳定性。看起来金碧辉煌的皇家马德里实则外强中干。
2003年,劳尔成为了球队的第一队长,而伯纳乌也就此聚集了齐达内、菲戈、罗伯特-卡洛斯、罗纳尔多、卡西利亚斯和“万人迷”贝克汉姆等七大巨星。巨星的累积给了皇家马德里足够的噱头,但是却没有带来太多的竞技筹码。前场大罗,后场卡西的境况越来越多,2002-2003赛季的那个联赛冠军成了银河战舰最后的头筹。
终于成为了球队队长的劳尔,却随着球队进入了罕见的低迷。最明显的变化自然是进球数的下降, 2004年9球,2005年5球,2006年7球,如果仅仅是看这样的成绩,谁也不会相信这是曾经的金童劳尔。
当金童成为了王子,才知道,这个世界才不是你希望的样子。
英格兰追风之子迈克尔-欧文来了,他是弗洛伦蒂诺巨星计划的最后一位嘉宾,虽然在来之前的伤病已经让这个昔日的金童失去了光彩,但是在皇马他还是在仅有的时间里贡献出了能量。劳尔的位置此时已经无比尴尬,虽然上场率仍然保持,但是越来越多的怀疑开始指向这个王子。
但是,王子毕竟是王子,那种责任感让劳尔从不曾停止追赶自己。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2006年,劳尔开始了自我救赎之路。卡佩罗的到来让皇家马德里肃清慵懒之风,意大利人的大刀阔斧让皇马的巨星们有些紧张,他送走了罗纳尔多,废黜了贝克汉姆,带来了南美三杰马塞洛、加戈和伊瓜因。卡尔德隆的皇马和弗洛伦蒂诺不同,他更加务实,更加低调。一个个巨星的离开代表了皇马一个时代的落幕,但是劳尔却永远不会落幕。 那个赛季,荷兰“小禁区之王”范尼斯特鲁伊成为了劳尔新的搭档,时隔三年,西甲冠军再次回到了伯纳乌球场。这个赛季的传奇自然不需要累述,劳尔和贝克汉姆都在为了证明自己而努力。前者要证明自己是能够带领皇马复兴的脊梁,后者要证明自己并不是只是依靠颜值的超级球星。伊瓜因、卡洛斯、范尼……这个在最后时刻才决定的冠军让皇马始终徘徊在天堂和地域之间,好在最后劳尔如愿捧起了奖杯。
那时候的西甲有着众多优秀的射手,巴塞罗那的罗纳尔迪尼奥、埃托奥,塞维利亚的卡努特和法比亚诺,所有人都以为劳尔已经江郎才尽的时候,皇家马德里队长的状态开始复苏。2007-2008赛季,他在西甲打进了18球成为了球队重要的进攻力量,而皇马也再次卫冕了西甲的冠军。在西贝雷斯广场,白色又成为了主旋律。 随着队长的状态回暖,皇家马德里的成绩也稳居第一,和上个赛季的惊心动魄相比,卫冕冠军的这个赛季所向披靡。他们提前3轮就拿到了西甲联赛的冠军,很多皇马球迷对这支球队有着无比的期待,而劳尔仿佛也找回了十年前的自己。
他们以为还会一直赢下去,重现世纪之交的皇马荣光,让丰收女神每一年都收到来自足球的顶礼膜拜。但是,巴塞罗那此时的崛起却来势汹汹,完全没有给他们的百年间的对手一点喘息的空间。 2008年,佩普-瓜迪奥拉带着自己崭新的哲学上任渴望开辟新的王朝,而此时的舒斯特尔在伯纳乌球场寻求着联赛三连冠的伟业。谁都不想认输,巴塞罗那的开局并没有十分完美,但皇马却遭遇了锋线的伤病。范尼倒下了,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了劳尔身上。前塞维利亚和热刺的教练拉莫斯的到来给球队带来了17胜1平的战绩,保持着对巴塞罗那的压力,但是那场著名的伯纳乌惨败,却让劳尔注定无缘所有冠军。 这一年,劳尔在联赛里仍然打进了18球,只是面对着梦之队的横空出世而无能为力。此时的他心里应该是矛盾的,他有着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雄心,却也有着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失落。正是在这个时候,那个曾经在欧洲足坛叱咤风云的老人回来了。弗洛伦蒂诺带着他的畅想和野心复辟,皇家马德里注定在转会市场上再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英超第一巨星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法甲第一前锋卡里姆-本泽马,意甲第一中场卡卡,天王巨星悉数加盟,每一个看起来都青春极限,光芒万丈,只是老队长劳尔感到一丝丝的落寞。也许他很久之前就明白这个道理,属于自己的时代终将过去,只是没想到,来得比自己预料的早了那么一些。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尽管所有的镁光灯都对准了那个新来的8号、9号,但是这个7号却从来没有停止过奔跑。只是在佩莱格里尼的帐下,他再也没有曾经的位置。不是核心,没有关系;没有主力,这不重要;拼抢做球,全力以赴;失去首发,那就在替补席默默奋斗。但是,在巴塞罗那面前球队仍然失去了西甲冠军,在伯纳乌的欧冠决赛里,上演了斯内德和罗本的对决,看着离开的两位队友,劳尔做好了决定。
最后一场比赛,他面对的是萨拉戈萨,这正是他第一次为皇马出场时遇到的对手,在这场比赛里他打进的最后一粒进球,让他超越并拉开了与迪斯蒂法诺的距离,像是一场轮回,从0场到741场,从0球到323球。 【“劳尔在,不远游”】 傲视环顾伯纳乌球场的何塞-穆里尼奥来到了马德里,葡萄牙狂人希望在此建功立业,但是队长劳尔却决定离开。和自己的老友古蒂一起,他们在2010年的夏天选择同时告别自己待了这么久的皇家马德里。一个去了德国,另一个去了土耳其。 2010年7月26日13点整,劳尔如同以往一样准时出现了伯纳乌的新闻发布厅,但是这一次他宣布的却是自己离开的消息。弗洛伦蒂诺和他一同站在无数奖杯前面,这都是劳尔留给伯纳乌的礼物,但是伯纳乌却没有成为他最终的归宿,这听起来让人感到一丝落寞。6座西甲冠军、3座欧冠冠军、2座丰田杯冠军、4座西班牙超级杯冠军、1座欧洲超级杯冠军,16年,16座冠军,皇家马德里的球迷们还能对他奢求什么呢?
那天,劳尔的告别从巴尔德贝巴斯训练场开始,到伯纳乌球场为止。至今我仍无法忘怀的一个镜头,是在劳尔走在球场感谢送别的球迷,一个男孩在看台的最前沿高高站起,把写着劳尔的球衣倒穿着,将自己偶像的名字放在胸前,大声唱着那首“劳尔之歌”,自己却早已泪如雨下。 让我们再回忆起那个已经渐渐模糊的夏天,你短发、俊朗、一袭白衣,如同烈马长枪的少年,第一次接近梦想。16年后,你留起了长发,脸上有了胡茬,告别了你常去的那家餐厅,告别了在拉芬加的房子,告别了更衣室内的7号位置,告别了他爱的皇家马德里。 在劳尔说出再见的前一天,金狼、14爷古蒂也宣布了自己的离开。很长的时间里,这两人从年少时就开始积累的友谊一直被皇马球迷所称道。古蒂那句“劳尔在,不远游”感动了太多的球迷,但是这两人的性格却截然不同。
身为皇马队长的劳尔,为这支球队付出了一切,他保持着自己谦谦君子的形象,从来不愿用言语回击任何人,因为他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皇家马德里。他隐忍,沉默,但是也孤独。仿佛从来不和任何人亲近,这个王子所秉持的孤傲,让渴望与之交心的朋友望而却步。劳尔是孤独的,但好在还有古蒂。 古蒂此人桀骜不驯,从不束缚于教条。从前锋到后卫,他几乎打遍了皇家马德里的每一个位置,那头飘逸的金发和弹着钢琴的脚后跟正是他一生最完美的标签。他不遵规,也不守矩,但是也可能没有一个人比他更爱马德里。正是这样近乎纯粹的爱,让他宁愿坐在马德里的替补席,也不要豪门俱乐部的天价合同,也正是这样近乎痴狂的爱,让他和劳尔走在了一起。
劳尔像是一个冷静到偏执的马德里主义者,而古蒂与之恰恰相反,他狂热到偏激。他们两人选择的路也是那样的悬殊,一个在德国工人阶级的代表沙尔克04俱乐部,那里有着德国人的严密和刻板,另一个去往了疯狂而火热的土耳其,在贝西克塔斯重新成为一条来自马德里的狼。 可能在劳尔的心里,古蒂就是那个一直被隐藏的自己。 【欢迎回家,王子】 在傲赴沙尔克球场,劳尔成为了新的王牌。两年,他打进了40粒进球,出场了98场比赛,在离开时,也成为了矿工的一代传奇。然后他又去往了中东,继续王子的流浪,在这里他又打进了16粒进球。后来,他漂洋过海来到了美国纽约宇宙队,32场比赛打进9场,在北美职业联赛最后的决赛里,38岁的王子用最后一个冠军将自己绵延20年的职业生涯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在西班牙,你可以不知道西班牙国王的名字,你怎么能不知道伯纳乌王子的名字?在马德里,你又怎么能忘记这个永远的王子给皇马带来的一个个经典的瞬间。那一粒粒精彩绝伦的吊射,在劳尔之后,再也没有人定义艺术。那在诺坎普球场以一己之力对抗所有嘘声的勇气,在这么多年以后,仍然铮铮作响。那夺冠后翩翩而起的斗牛舞,就算拉莫斯也无法像劳尔一样迷人且曼妙。那给丰收女神系上围巾时的骄傲深情,现在闭上眼睛,都像昨日一样清晰可见。那亲吻戒指的虔诚,让所有爱情都黯然失色。
劳尔在离开时的发布会上说:“皇家马德里从来没有放弃过我,即使在我最糟糕的时候。”这样的话听起来让人些许难过,因为即使在皇家马德里最难过的时候,劳尔也从来没有希望离开过。正如诗人贺炜那段话一样—— “人无法打败时间,但是人的作为可以站在时间之上,留在我们心中。继续前进,在我这里你永远是王子,哪怕有一天你牙齿掉光,老得走也走不动。当他们述说你现在的潦倒,我唯有报以淡然:‘你们只是没有见过他风华正茂的日子。陪着他越过人生的高峰,这是我私藏的幸福。’” 足球世界依然火热,每天有无数个金童诞生,有无数个纪录被打破,每天都有无数条新闻比这个沉默的男人更加吸引点击量。但是劳尔的心却从没有和皇家马德里渐行渐远,在6月27日,度过了自己的40岁生日之后,劳尔决定回到伯纳乌,回到他梦开始的地方。在卸任西甲北美形象大使后,劳尔就成为皇马总经理何塞-桑切斯的助理,负责俱乐部的管理工作。
一段故事再多曲折,最好的结果也正是如此。这里是皇家马德里(Real Madrid),这里也是劳尔马德里(Raul Madrid),只要你在,一切都不会改变。 欢迎回家,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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