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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女子足球生存报告:我的青春谁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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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vage1000 发表于 2016-12-1 12:44:5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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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中国女足一度单挑外战大旗,在奥运会、世界杯等重大赛事中屡创佳绩。尤其是在1999年,功勋主帅马元安率队获得女足世界杯亚军之后,关于女足的全民狂欢达到了顶峰,赞颂声亦是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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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时光如梭,“让孙雯歇会儿抽袋烟”的调侃,一去不复返

由于中国男足迟迟无法达到外界的期许,作为中国足球唯一救命稻草的女足,成为了各方权贵争夺的失乐园,而球队终在不断的中国式内耗当中,迅速走下神坛。马良行、王海鸣、商瑞华等土帅先后在中国女足小试牛刀,但都没有令女足止颓。

接下来,中国女足进入了洋帅时代,但其间由于其“不解风情”导致的矛盾屡见不鲜。如今,法国人布鲁诺-比尼率领全新中国女足南征北战,同男足主帅里皮一样,女足的复兴也是一项严谨而持续性的发展历程,他们几乎不可能令中国足球脱胎换骨,但短期甚至中期时段内的拨乱反正,同样将令中国的成年男女足,合理规避很多本不该去走的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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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布鲁诺-比尼与队员逐渐搭建起信任的桥梁

【数量倒挂的足球人口与大赛成绩】

与男足的注册球员数量一样,女足球员的注册数量同样令人担忧。在中国足协的花名册上,成年女子注册球员仅存589人(其中包括国家队球员)。放眼全国,全年龄段女子足球人口不足1500人,相对于“完全不差钱”的男子足球,传统中国家庭肯将自己的掌上明珠投送到足球事业当中,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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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女孩选择踢球,将会面临比男孩更加挣扎的抉择

近些年来,曾有人抱怨女足成绩每况愈下,尤其是在里约奥运会之前的若干洲际赛事,如阿尔加夫杯、亚洲杯、奥运会亚预赛、东亚杯等一系列比赛中,中国女足皆因成绩不佳而饱受质疑,但事实胜于雄辩,尽管中国女足早已褪去超一流强队的光环,但面对如此狭小的选材范围,却依旧能够成为世界各级大赛的常客,并能够顺利进入淘汰赛阶段,着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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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中国成年男女全方位对比(图片转载来源:每日经济新闻/数据转载来源:体育情报)

【鲜有捧场的女超联赛】

纵观中国女子足球顶级赛事,从一开始的分区锦标赛赛制,到后来的小组赛、淘汰赛赛制,在经历了长时间、多频次的调整之后,为增加比赛的悬念及观赏性,自今年起,改革成为主客场赛制,全新的女超联赛得以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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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与主流赛制接轨的女超联赛,想要真正实现职业化,任重而道远

但另一方面,女超联赛的商务开发目前尚处起步阶段。2016中超联赛开幕式,主办方斥资5000万人民币,被称之为“史上最壕开幕式”,这相当于女超联赛5年的商务开发及转播费用之和。

原本,人们对于女足运动的持续关注度就少之又少,而近年来由于女足成绩无法与20年前同日而语,这也在客观上令这个女子项目几乎一直处于无人问津的地步。以至于各赛区为提升女超联赛的人气,均不约而同地为球迷带来了免票入场的福利。即便如此,现场看台上的球迷数量也只能用“门可罗雀”来形容。群众认知基础有限,是看台空空如也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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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大部分赛区在实行免票入场政策后,女超联赛上座率一览

女超联赛的大部分比赛场次均安排在工作日下午来进行,除了上海、天津等队将主场放在校园内,现场显得略有气氛以外,其他场次的上座人数基本维持在200人上下。要知道,一场正常情况下的中超联赛,大多集中在周末晚间的黄金时段,平均上座率高居亚洲第一,孰轻孰重显而易见。相对于女足,男足的商业开发价值无疑更高,这在全世界足坛领域都会是基本的共识。譬如说,但凡我们在茶余闲聊时,讨论关于中国女足的话题,总绕不开类似于“铿锵玫瑰”这样的字眼,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话语可以形容,不得不说,这也是全民认知方面的匮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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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马晓旭个性鲜明,有股不服输的“寸劲儿”,于2006年荣膺亚洲足球小姐;中场球员谭茹殷在里约奥运会打入惊天吊射,今年她是亚洲足球小姐的有力争夺者

女足联赛的运营,出于各方面原因,始终远远无法与男足联赛相抗衡,这在全世界都是一个现象级难题,包括意大利、巴西等女足的受众程度,远不及男足的十分之一。不过在2010年以后,像德国、法国、英格兰等国家或地区的女足联赛,逐渐搞出了一些名堂,还相继设置了“工资帽”制度,包括女足欧冠联赛也是进行得如火如荼,像拜仁慕尼黑、切尔西阿森纳、里昂这样声名显赫的俱乐部,在女足领域同样如鱼得水。不过,在中国选择从事女足运动,就要做好长时间远离镁光灯、低调苦干的心理准备,毕竟受众层面与影响力相对较小的女超联赛,并不能算是出国踢球的最佳跳板,而一旦个中翘楚能够成为幸运儿,成功登陆欧洲联赛之后,作为女性,频繁往返于祖国与遥远的欧洲俱乐部之间,又无法避免舟车劳顿这一大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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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前不久公布的永川四国赛中国女足名单,1988年出生的李冬娜、任桂辛成为“老将”

【洋务运动的美丽与哀愁】

后马元安时代,几乎大半辈子都在与女足打交道的马良行投身男足,王海鸣、商瑞华等人经过短暂试水后,又重新回到了地方队,在这样的背景下,足协将选帅目光投向了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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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前女足主帅马元安

随后,中国女足迎来了首任洋帅——瑞典人多曼斯基。多曼斯基并没有显赫的球员经历,28岁便早早退役,在选择接手中国女足之前,率领此前尚在欧洲二流的瑞典女足,出人意料地夺得了世界杯亚军,令人咋舌。她仅仅在中国女足的帅位上呆了不到半年时间,便以“家庭”为由辞去了职务,但实际上,她在球队变革过程中所遇到的各路阻力,足以令她感到心力交瘁,尽管如此,多曼斯基这位看似与世无争的典型北欧女性,其过硬的专业能力,及温文尔雅的人格魅力,即便在离开女足帅位后,还是受到了队员之间的广泛力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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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在2003年美国女足世界杯结束后,时任瑞典主帅的多曼斯基被FIFA评为最佳教练,未料,这却是中国女足内部激烈争执的开端

伊丽莎白与中国女足的牵手,从一开始就注定将以悲剧收场。伊式就职后,中国女足正处于严重的内耗风波当中。前女足领队李飞宇,曾利用蛮横的干预手段,让他的管理权限丝毫不亚于主教练,包括他与马良行之间的激烈博弈,甚至在某饭局醉酒后向女足球员撒泼,一跃成为全队的众矢之的。在李飞宇离开女足后,老熟人张建强得以回归接任领队一职。伊丽莎白成为新任女足主帅后,顶住压力召回了此前被莫名打压的主力中卫袁帆,但是,彼时的伊丽莎白已经几近被各方力量所架空,她拟定的球员名单被私自篡改,令其苦不堪言。后来,伊丽莎白因一次训练迟到,被舆论大肆渲染,加上在东亚四强赛中完败于日本,关于伊丽莎白的指责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可怜的她成为了球队唯一的替罪羊。就这样,女足历史上的第二任洋帅以最短命的方式,栽倒在万劫不复的争议之中。在杨一民、谢亚龙、张建强等当事人锒铛入狱之后,人们才恍然大悟,原来,伊丽莎白才是那个最该接受道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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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土狼”袁帆与学院派教头伊丽莎白,是那个时代被“人为妖魔化”的两名代表性人物

2015年9月底,布鲁诺-比尼,这位来自法国的老男孩,在成为新一届女足主帅之后,迅速凭借着沟通艺术与姑娘们打成一片,堪称足球界的教育学家。他此前连续率领法国女足闯入世界杯、奥运会双料四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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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挖掘并提拔了才貌双全的“女版齐达内”——路易莎-内西,是布鲁诺-比尼执教生涯的最大骄傲

之后的事情便世人皆知了,布鲁诺-比尼率领的中国女足,在赛前普遍看衰的情况下,提前一轮进军里约奥运会,法国老顽童赛后与女足姑娘们翩翩共舞的场景,堪称本年度中国足球最为弥足珍贵的长镜头之一。尽管明星门将王飞由于未能入选奥运会名单,而显得有些心绪难平,但布鲁诺-比尼还是运用经验将此事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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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布鲁诺-比尼、张越训练间隙趣味斗舞,继米卢蒂诺维奇之后,中国足坛又迎来一位快乐教主

时至今日,中国男子足球开展洋务运动已然近25年的岁月,前有开荒鼻祖施拉普纳,但他更多体现的是一种精神方面的诉求;现有雪茄银狐里皮,他对胜利的苛求深入骨髓。中国女子足球的洋务运动开展较晚,就目前来看,受制于各方面条件,选择“对的人”比“贵的人”更加弥足珍贵,左右逢源的布鲁诺-比尼深谙中国式处事之道,但他所站的位置毕竟还算是中国女足的塔尖,塔基与塔身的构建,同样需要选择正确的人,去从事一系列理性而又合乎足球规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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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被布鲁诺-比尼寄予厚望的两名攻击线球员:图左王霜,图右古雅莎

【再就业,别样滋味】

一般来讲,男子足球运动员在退役后的出路相对广泛,如解说嘉宾、教练、经商甚至亮相各大娱乐节目等,且经济方面从来不会成为大问题,但女足则明显不同,包括女足球员在选择退役之后,同其他女子运动项目一样,更多的需要靠自己来养活自己,像1999年获得世界杯亚军的那届女足球员,基本都在地方队或地方足协从事相应的工作。在这个信息相对爆炸的年代,基数稀少、不够世故的女足球员,在踏上社会后,无法获得更多展示自己的机会,毕竟,不是人人都可以成为像潘晓婷、郭晶晶这样的吸睛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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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现役国门赵丽娜,业余时间曾担纲乐队鼓手,但是,女足球员在选择退役后,多方受制,真正能将爱好做成事业的案例,也仅仅是凤毛麟角

同理,缺乏足够稳定的经济保障,也令现在的女足从业者早早便面临严峻的生存压力,近年来,女足球员的工资水平已经经过了几次上涨调整。以目前中国的女足俱乐部层面,核心球员可以拿到30-40万不等的年薪,而国脚球员则多一些,每年可以达到50-60万元,但是这个数字,距离个别男足球员动辄数千万人民币的签字费、转会费简直大相径庭,非核心层面的球员,只得接受在25-27岁左右的黄金年龄段,便早早挂靴改行的窘境,譬如从事微商或其他形式的网络电商。

久而久之,女足目前的年轻化进程,看似颇具前瞻性,实则是百般烦恼下的一声叹息。放眼现在的女足发达国家,像德国、美国、巴西等国关键位置上的球员,职业生涯普遍可以维持在30岁以上,这也不难理解,诸如上述国家的成年女子足球,始终处于世界女子足球版图的最核心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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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前女足核心王丹丹24岁退役后,在北京摆摊卖衣服,并表示“即便摆摊也不会再踢球”;国王董无球可踢后亮相某整容节目

中国女足前主帅、山东足球名宿李霄鹏认为,中国女足运动的从业者,理应受到更多的尊重,这不光光是因为她们远离男子足球运动的喧嚣,看似“苦并快乐着”的活着,还有她们始终为我们传递着的正能量。给这些可爱的姑娘们一片更加广阔的空间(薪金、训练条件、商务开发、青训等),真正做到毫无顾虑的驰骋绿茵,作为回报,她们必将会给争议不断的中国足球,带来一股股温暖人心的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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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于现在的中国女子足球,不光要有人文关怀,更要体现出人性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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