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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改变了太多东西。十年前，当若泽-穆里尼奥被问到为什么他在离开切尔西后，从未回斯坦福桥向球迷们道别时，他的理由是出于安全考虑。在穆里尼奥的设想中，人们会蜂拥而至伏拜在他脚下，而他的回答也与他当时在人们眼中的印象非常一致——每当谈论的话题是他本人，穆里尼奥总是特别雄辩。
(图)在3月份的足总杯比赛中，穆里尼奥对切尔西球迷竖起三根手指
“想象一下，如果我那么做了（译注：回到斯坦福桥）。”穆里尼奥说，“我恐怕会被球场中央的人群挤死。”
十年后的今天，穆里尼奥与切尔西球迷的关系已经变得大不一样——从穆里尼奥上次回归斯坦福桥时切尔西球迷对他的刻薄嘘声来看，双方之间的关系甚至已经破裂。
穆里尼奥面临的问题是，他所反感的最新目标在整个赛季的执教成绩比自己更出色，并且已经几乎肯定赢得英超冠军。穆里尼奥对安东尼奥-孔蒂的怨恨似乎是源于一种职业嫉妒心理，甚至包含一点点不安全感。如今我们大概已经明白对这位曼联主帅来说，贬低一个“无礼地”击败他的人究竟有多么重要。
穆里尼奥对孔蒂的最新“差评”是孔蒂忽视了斯坦福桥的年轻球员——有趣的是在穆里尼奥两次执教切尔西期间，这恰恰是批评人士对他的最大指责。穆里尼奥说在他的继任者执教下，切尔西变成了一支防守型球队。同样，当穆里尼奥为遭到莱斯特城解雇的拉涅利打抱不平时，我们很难不怀疑他是不是又腹黑了，或者他的真实目的是为自己诉苦——对一位功勋主帅来说，被背信弃义、忘恩负义的球员背叛太可怕了。
切尔西的支持者们了解穆里尼奥的所有把戏。如果他们现在带着质疑的态度评价前任主帅，也许无可厚非。
不过无论如何，在曼联客场对阵切尔西的联赛和足总杯比赛中，当坐在客队教练席上的穆里尼奥近距离听到曾经将他视为偶像的斯坦福桥球迷形容他是犹大，仍让人感到震惊和不和谐。穆里尼奥转过身面朝球迷，冲他们竖起了三根手指，代表着他带领切尔西所赢得的三次联赛冠军。球迷们站了起来，尖叫着辱骂穆里尼奥，向他竖起中指和比划其他手势。
在那个时刻，穆里尼奥与切尔西球迷之间剑拔弩张，对抗气氛异常激烈。但那并不意味着国王路从此禁止穆里尼奥进入，抑或切尔西球迷对他曾带领俱乐部取得成绩的感激之情已经在充满敌意的毒雾中消磨殆尽，但它确实反映了一个现象：这一代球迷似乎不像过去那样宽容，他们更容易“背叛”教练了。
阿森纳主帅温格最近也频频遭到球迷声讨，事态持续升级，许多阿森纳球迷对温格毫无敬意，无所不用其极地侮辱他，试图“废黜”一个曾经受到他们尊重、喜爱和崇敬的主教练。
是的，当许多球迷质疑温格是问题的一部分而非解决问题的人时，他们有权认为温格应当离开。温格在做决策时经常受到自身盲点的影响，而且目前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情况会有所改善，整个足球运动似乎正在朝着他所预期的反方向发展。
但布莱恩-克拉夫(曾带领诺丁汉森林拿到欧冠冠军)在执教诺丁汉森林的最后18个月也遇到过类似的问题。当时克拉夫喝酒过度，并因此经常脸红，脸上长着麻子——酒精严重地损害了他的判断力。克拉夫的球队最终降级，但他从未听到类似于“克拉夫走人”或“我们想让你离开”之类的球迷嘘声。没有人拉出横幅抗议，他不用在保安的护送下离开球场。
在那个年代，球迷们虽然也曾表达对球队的担忧，但不会演变成为叛乱或者怨恨。即便阿森纳战绩再糟糕，主教练也不会听到来自球迷的辱骂。如果你还记得喜剧演员哈里-恩菲尔德扮演的一个老角色，如今情况就好比温格被一群愤怒的弗朗科斯（Angry Franks）所包围，他们都相信温格希望让呼啦圈变得不再是圆形。
足球运动总是充满了愤怒与喧闹。奇怪的是从某种意义上讲，情绪爆发似乎成了足球运动引人上瘾的魅力的一部分。正如著名英国编剧阿瑟-霍普克拉夫特（Arthur Hopcraft）曾经所写的那样，足球比赛观众的行为“永远不会像切尔滕纳姆赛马场俱乐部草坪上的帽子秀”。但究竟是什么导致了这种文化转变？
弗格森曾经认为，《X音素》(The X Factor)和《冰上起舞》(Dancing on Ice)等电视节目让事态变得糟糕，因为这些节目往往借着娱乐的名义，大肆嘲讽参与者。
(图) X Factor是一档音乐选秀类节目
“如今在我们国家，嘲讽成了一种风气。”弗格森说，“你在所有这些电视节目上都会看到嘉宾批评参赛者。这形成了一种嘲讽文化，当球迷们看了电视节目后，他们也会来嘲讽主教练。这很难让人接受，大错特错，令主教练面临着极其困难的局面。”
2007年，弗格森在试图捍卫时任英格兰主帅史蒂夫-麦克拉伦时说了上述这番话。弗格森的话在当时并没有引发球迷们对麦克拉伦的广泛同情，不过这也许并不算一个反常的观点。数百万人观看电视选秀节目，节目中嘉宾确实热衷于发表一些挖苦和贬低人的评论。
“听你的声音，你像是个在大型游轮上唱歌的人。”西蒙-考威尔（Simon Cowell）曾经这样点评一位在节目中演唱《Touch Me In the Morning》（原唱戴安娜-罗斯）的选手。“但当你的歌唱到一半时，我能想象游轮已经开始下沉。”
与阿森纳温格听到的谩骂声相比，考威尔的点评起码还具备些许原创性。
社交媒体的爆发——这是弗格森极其反感的另外一个现象——也助长了这种球迷文化。可无论出于什么理由，切尔西球迷曾与穆里尼奥分享了太多喜悦，如果他们将穆里尼奥视为一个道德敌人，双方关系持续恶化，那都会让人觉得是一种耻辱。
(图)孔蒂在场边怒吼穆里尼奥
但为了避免发生这种情况，穆里尼奥也需要变得更加克制，遗憾的是这始终不是他的强项。穆里尼奥很容易引发敌意。当他赞扬曼联球迷是世上最佳球迷，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曼联和他的老东家之间划了一条线；当穆里尼奥提到某些球队正在“度假”时（指那些在周中没有欧洲比赛任务的球队），人们也很可能觉得他是在暗指切尔西。
穆里尼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上个月，孔蒂在斯坦福桥冲穆里尼奥怒吼表明他已经真的被激怒了。这正是穆里尼奥想要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与切尔西球迷之间的敌意更有可能演变得越来越糟糕，而不会有任何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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