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世界杯的主办国俄罗斯因为在足球上的种族主义和仇外心理而受到了众多的批评,不过这方面的事情正在发生改变。 2018年世界杯的举办会使得人们对俄罗斯以往在种族主义和仇外心理方面的相关记录进行仔细审查,与此同时这也会引起一些旅行支持者们对流氓袭击的恐惧。
俄罗斯当局和反歧视人士纷纷意识到他们需要说服国际团体,为此他们正在采取措施,帮助俄罗斯摆脱不良的国际声誉,他们向国际社会表明,自己正在做出真正的努力,从而确保可以根除俄罗斯国内长期存在的任何歧视和仇外——尤其是当前足球领域里的这些不良因素。
反歧视运动的开展今年3月份,俄罗斯开展了一个名为“俄罗斯反对歧视(We Are Russia Against Discrimination)”活动,这项活动得到了俄罗斯球员联盟(ARFPU)的支持,旨在打击俄罗斯足球领域内的种族主义、仇外心理和反犹太主义。这项活动和俄罗斯球员联盟反种族主义、反歧视检察员阿列克谢-斯梅尔金的工作非常类似。
斯梅尔金是一名前俄罗斯国家队和切尔西的中场球员,不过他被任命为这一职位后却遭到了批评,因为他之前曾经表明种族主义在俄罗斯是不存在的。不过自那以后,斯梅尔金承认俄罗斯和其他国家一样:有少数群体存在种族主义和仇外心理。
这项活动在俄罗斯广袤的领土上缓和了各个民族间的冲突,并且他们还试图在学习中心开展相关的教育活动。此外,这项活动还会对仇外行为的相关迹象进行监测,并与外部支持团队进行合作。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传播一种意识——无论是在俄罗斯境内还是境外——反种族主义、反歧视、反仇外正在取得重大进展。
这项活动由前俄罗斯国家队成员希罗科夫和球员联盟CEO亚历山大-索托夫领衔,活动赢得了俄罗斯足协和国际足联的支持。
“对于俄罗斯,国际社会认为那是一个封闭、歧视和具有侵略性的社会,我们目前正在召集那些希望改变这种观念的组织,与此同时我们还会对年轻人进行教育,告诉他们种族主义、歧视和仇外心理是不对的。”索托夫说道,“这种事情会发生是因为教育的缺失。”
索契在这方面的教育缺乏是显而易见的,联合会杯开打前,当时有一支身穿漂亮礼服在街上游行的队伍,他们是为了向当地人展示这次的所有参赛国,其中代表喀麦隆的演员故意打扮成了黑脸(Blackface,一种由非黑人演员来扮演黑人的戏剧化妆形式)。根据索托夫的说法,这是一个“不好的行为”,但不是故意的种族主义。
“还有那些留着胡须,戴着宽边帽,拿着辣椒的人们代表的是智利。”索托夫说道,“这些只是一些不好的行为。不过这不是种族主义的游行。”
这种反歧视活动只是俄罗斯为了提高自己在国际社会眼中声誉所做努力的一部分,同时他们还会教育人们什么是可以接受的行为和态度。
这些活动以前在俄罗斯开展过,但是没有一个产生过重大影响。
反歧视人士瓦西科-马蒂罗斯扬希望从现在开始到世界杯举办的时候,增加这方面的曝光可以向世界展示俄罗斯准备认真解决这个问题。
“以前从来没有大型的公开活动。”马蒂罗斯扬在谈到俄罗斯过去对待体育领域的歧视问题时这样说道,“我们会在俱乐部内部处理此类事件,我们会和人们谈谈,和球迷谈谈。我们不会对全世界说任何事,现在需要向世人展示这些。”
“我们没有合适的大众媒体可以去合作推动反歧视运动的进行;没有梅西、C罗身上所穿的那种反歧视体恤衫,没有录制‘对种族主义说不’的视频。”
“现在我们有机会在世界杯和联合会杯这样的大型赛事上展现出来。我希望成千上万的人们可以来到俄罗斯,改变他们的看法。”
负面事件的消减和问题的根源
索瓦信息分析中心参与了后苏维埃俄国在民族主义和种族主义方面的研究。本月索瓦中心发表了“2015-2017年俄罗斯足球歧视事件”的报告,标题就是“变化”。
“与2015年相比,2016年由种族主义和新纳粹主义所推动的暴力事件减少了一些,由宗教、种族或意识形态不相容而推动的故意破坏事件也减少了。”索瓦中心的报告中这样写道。
索瓦报告还指出,与前一个赛季相比,2016-17赛季在“种族主义事件”、“煽动种族仇恨”以及“其他形式的歧视”方面也都出现了下降。关于种族主义歌颂这一块也被登记在列,与前一个赛季相比,这一事件也减少了。
报告还指出,像14/88、Restrukt!以及俄罗斯国家联盟中的那些极右翼人员已经遭到了监禁。
就在前苏联解体之后不久——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期——这些极右翼思想开始生根发芽。
“那是一段疯狂的岁月。”索托夫说道,“每个人都想成为商人,但不幸的是很多人未能如愿。”
“那个年代没有很多人会去体育场看球。体育场内充斥的都是因为苏联解体而没了生计的人们。那时候的人们真的穷。”
“这些家伙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四处闲逛,并且基本上被民族主义思想所左右。还有年长的人们也会利用他们,组织他们进帮派。这些都是纳粹分子。”
“这些人就跟傻瓜一样,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非常令人不快的,但是他们会歌颂任何带有侵略性和看上去坚韧的东西。”
“无论团体的头目说什么,他们都会歌颂;这就是全部的想法。现在他们被禁止进入体育场了。”
严厉打击相关行为
据了解,俄罗斯球迷组织(VOB)头目亚历山大-什普雷金去年欧洲杯期间被法国驱逐了两次,因为他参与了在马赛与英国球迷组织的暴乱。
从那以后VOB便被俄罗斯足协开除,什普雷金还因为去年1月份和另外一起斗殴联系在一起,从而在2016年9月份遭到逮捕,随后他便被俄罗斯足球团体开除。
联合会杯开打前,俄罗斯有将近200名球迷的联合会杯球迷证被没收,什普雷金便是其中一员。
去年7月份,俄罗斯总统普京签署了一项法令,规定所有购买体育赛事门票的球迷都将接受身份检查。内务部还出版了一份禁止进入任何体育比赛现场的球迷黑名单。
截至2017年4月,针对体育赛事中违反公共秩序的行为出台了更为严格的法律。俄罗斯人可以被禁止入场多达7年,并面临罚款和逮捕的处罚,而外国人则可以被驱逐出境。
“对于负责此类事件的警务人员所展现出来的专业精神,我印象十分深刻。”索托夫说道——他也以球员联盟的代表成为俄罗斯足球团体董事会的一员。
“我们有一个专门负责的工作小组。他们对情况非常了解;比如谁在背后支持不同的球迷团体等等。”
“我会倾听他们的说话,学习他们的专业精神。他们会列出一份名单,然后会对任何有机会成为破坏者的人们下达禁令。”
2015-16赛季的末期,对于球队的支持者进行极右翼和新纳粹主义的宣传,俄罗斯足球联盟执行委员会发誓要对这些球队进行制裁。
事实上,纳粹和新纳粹的标志与口号依旧可以在球迷们的纹身、衣服、贴纸和未经授权的商品上看到。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一部分俄罗斯——包括管理者——不知道什么是,什么不是种族主义的口号或标志。这就是为什么瓦西科和亚历山大认为教育是他们反歧视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
尽管在索瓦中心的报告中,没有哪怕一个案例显示看台上出现过纳粹党的十字记号,但是极右翼的宣传,包括纳粹德国使用的符号还是占据了索瓦中心报告的大部分。
俄罗斯当局还对流氓行为进行了打击。去年10月29日,莫斯科斯巴达和莫斯科中央陆军的球迷之间发生了斗殴,针对他们的流氓行为和故意破坏,当局发起了刑事诉讼。
今年4月份,又一项关于故意破坏的指控对莫斯科中央陆军的球迷们发起了,这一次是因为他们在自家体育场里点火。索瓦中心的报告里还指出,“对极右球迷们的刑事诉讼已经开始启动,主要是关于极端主义的指控。”
球迷们的暴力行为依旧与俄罗斯的仇外心理密切相关,比如来自北高加索地区的球迷和非球迷都以虐待为目标。然而,尽管上上赛季这方面的事件有所上升,但是索瓦中心的报告中表明上赛季此类事件只发生了两起,因此他们表明世界杯开打前,此类事件的下降是大家“足以乐观的理由”。
逐渐民主、文明的社会环境
“只有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时候,你有时才会在这方面感到恐惧。”瓦西科说道,他是亚美尼亚人,他的家庭在29年前搬到了莫斯科。
“我从来没有被当做外国人一样看待,也许在学校会有一两次这样的待遇,但那是因为他们缺乏教育。”
“大概10到15年前,俄罗斯国内拥有非常无礼且侵略性很强的观众。这是苏联解体后,九十年代的我们所面临的巨大问题。”
“即使是那些不是‘黑人’的人们——比如来自高加索的我——这样的环境也是非常糟糕的。这样咄咄逼人的景象是一种文化现象。现在这种情况好多了,我不认为现在还会发生这种事。”
在索托夫的心中,仇外心理的扩散和极右势力的崛起对苏联整个国家的统一是不利的。由于有众多的种族和民族在这片土地上,一个“苏维埃”的身份是高于一切的。
“苏联的宣传一直都是多民族、多国度的。”索托夫说道,“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社会结构,它必须有一个统一的文化和心理,从而让不同的文化团结在一起。”
“这个想法便是我们都是平等的;我们都是相同的。阿塞拜疆、拉脱维亚、爱沙尼亚、亚美尼亚和摩尔多瓦,我们都是一个民族——苏维埃人民。”
“在苏联,人们反对种族隔离。”索托夫继续说道,“他们都是支持安吉拉-戴维斯(美国黑豹党领袖)获得自由的,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喜欢穆罕默德-阿里。对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非洲独立)革命,我们也是支持的。”
无惧西方看法,力争展现自我正面形象
对于国际社会对俄罗斯进行监督审查的做法,索托夫是可以接受的,但是他也希望现在是时候向全世界展示那个时代已经改变了。
“至于俄罗斯是一个邪恶国家的观念,这只是国际社会总体看法的一小部分。”索托夫说道,“他们认为我们就是这个星球的莱克斯-卢瑟(美国DC漫画中的超级反派),我们就是坏蛋。”
“他们对这里的任何一件事都会给予很多的关注。他们的目标就是为了表明这在俄罗斯都是正常生活的一部分。”
“你可能会在世界杯上看到挑衅;你甚至可能看到骚乱,但是这些绝对不能被当做一件正常的事。如果人们试图找到一些不好的东西,那么他们会得逞的。”
瓦西科乐观地表示,这场反歧视运动会深入人心的,但是他也对西方社会中可能对此流行怀疑论的情况给予了理解。瓦西科承认自己被世界范围内的恐俄症规模给吓到了。
“如果你前往任何一所俄罗斯学校,你会在一个班级里看到很多隶属不同民族群体的学生。”瓦西科说道,“所有这些民族,我们都找到了一种办法团结在一起。当然,有的时候我们也会和其他国家一样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我们会团结在一起的。”
与圣彼得堡泽尼特极端球迷组织Landscrona之间的问题,涉及罗伯托-卡洛斯、奥德姆温吉等人的种族事件都将俄罗斯推到了全世界舆论的风口浪尖,但是瓦西科强调了自己的观点,他认为这些罪魁祸首都是少数群体。
“我无法想象,球迷们会表示他们不需要同性恋球员或任何其他类型的球员。”瓦西科说道,“从来没有哪一个正常的支持者或俄罗斯人民会支持这一点。”
“我们和其他国家一样拥有类似的问题。但是我们可以通过欢迎你的方式来展示我们的行动。来我们俄罗斯看看吧!”
“你可以相信或者不相信我们。”对于反歧视运动,瓦西科这样说道,“你可以做你想做的,我们将会为了我们自己进行这场运动;同时也会为了我们的人民和外国友人进行这场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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