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天才：“神奇马尾辫”罗伯托-巴乔
作者：特里格维-克里斯蒂安松特别感谢杰出的插画师丹尼尔-尼亚里授权我们使用巴乔的插画，作品出自他的插画作品集《进攻大师》（Playmaker）。* * * *“有勇气主罚点球的人踢飞了点球。那次我没有罚进。就是这样。”一个男人踢飞点球后，一直被迫这几句话来维护自己声誉。无数球员的职业生涯都是毁于一次简单的举动：在搜索齐达内的谷歌词条里，“齐达内用头撞人”比“齐达内的大师技巧”排名更高。罗伯托-巴乔名下拥有欧洲金球奖（1993年）、世界足球先生（1993年）、数次意甲联赛冠军以及一枚欧洲联盟杯奖牌，但他只会有两件事让多数人记住他：那次点球不进，以及他的发型。这不仅是对他辉煌的球员生涯的侮辱，更是对足球史上最具波澜的精彩故事的无视。
第一部：少年郎引发骚乱
尤文图斯队和佛罗伦萨队交恶已久。两队的敌对关系源于长期的怨恨，关于对方窃取、欺骗以及恶意刁难的指控在过去数十年里此起彼伏。尽管佛罗伦萨在1990年将罗伯托-巴乔卖给了都灵巨人，但双方的关系也并无改观。
早在五年前，尤文图斯队本有机会将这名少年老成的天才球员收入囊中，最终却被佛罗伦萨人击败。尽管巴乔彼时年仅18岁且只有意大利丙一联赛的出场纪录，但这次转会已经被视作一招妙棋，因为当时的巴乔已经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希望之星。
他的迅速崛起就像火箭升空一般。巴乔出生于维琴察小镇卡尔多尼奥，年幼时便崭露头角。9岁那年，他就在当地俱乐部踢球，11岁时被多家意大利俱乐部相中。他在26场比赛里打进惊人的45球，其中包括一场独进6球的比赛，这样的表现让维琴察队心悦诚服地将他购至帐下，并为他付出了当时堪称巨款的300英镑费用。巴乔在维琴察队的青训营里延续了自己的精彩表现，很快他又被召唤到一线队里。
不久之后，巴乔让人们明白，他显然是为大场面而生的人。1984-85赛季，他终于强势爆发，此前两个赛季他只有零星的一些出场机会。那个赛季，巴乔打进12球，在维琴察队升入意乙的过程里扮演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为了得到这名来自低级别联赛的瑰宝加盟，尤文图斯和佛罗伦萨争得不可开交，但最终佛罗伦萨还是赢得了这场较量，他们为这位年满18岁的小将拍出了约150万英镑的转会费。要知道，一年前迭戈-马拉多纳的转会费刚刚刷新世界纪录，他的身价也不过500万英镑。
只有天晓得，如果没有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的职业生涯会达到怎样的高度。1985年5月5日，巴乔和佛罗伦萨队刚刚签约两天，他就遭遇了可能危及到职业生涯的前交叉韧带（又称前十字韧带）受伤。尽管巴乔奇迹般地从伤病中恢复过来，但这次受伤的影响将会贯穿他的整个职业生涯。然而，他对足球比赛的热爱，让他一直踢到了37岁。后来他自己也承认，如果只在身体健康、没有疼痛的情况下踢球，那么他一年可能只踢得上两三场比赛。* * * *
巴乔为紫罗兰军团效力* * * *尽管年轻的巴乔伤病已经恢复，但还有好几次情况：就算他放弃希望，大家也会谅解他。不过，他还是选择坚持下去，皆因他对继续踢球的渴望从未磨灭。由于巴乔对强效麻醉剂过敏，有段时间他过得异常痛苦；同时他遭遇了巨大精神信仰危机，这最终让他皈依佛教：这两件事是他生命中最艰难时光的标志。另外，这也继续影响着他随后职业生涯里的踢球风格以及私人生活。
巴乔早年在佛罗伦萨队的经历让他与俱乐部的关系更加紧密，那段时间他上场机会寥寥、甚至无球可踢，但也得到了俱乐部和球迷的全力支持。俱乐部选择尊重与巴乔签署的合同，尽管他们这次投资有极大的可能打水漂，但球队还是冒着巨大的风险去信任这名年轻人。不过，佛罗伦萨队很快就收到了回报。
1987年5月，巴乔的首粒进球姗姗来迟。在对阵马拉多纳领衔的那不勒斯队的比赛中，巴乔打进一记美妙的任意球，这个进球对于球队在该赛季的保级至关重要。巴乔也从此正式开启了自己的意甲生涯。接下来的三个赛季里，罗伯托-巴乔用自己的表现做出了承诺，他让全世界的球迷看到了自己娴熟的技巧和精彩的进球，同时他也成为了佛罗伦萨队在意甲联赛中节节攀升的关键人物。
遗憾的是，对于巴乔这种水平和级别的球星，佛罗伦萨的这段经历最终只是他多灾多病的漫长生涯里短暂的一站。1990-91赛季又是一个充满转折和挑战的赛季。紫百合军团在国内联赛中表现挣扎，最后令人失望地排在积分榜第13位，巴乔打进令人惊叹的17个进球也于事无补。然而，球队却在欧战赛场上走得很远，他们首次也是队史上唯一一次打进了欧洲联盟杯决赛。巧合的是，决赛对手正好是尤文图斯。
如果说佛罗伦萨队的球迷还没有被球队在决赛中输给死敌的比赛气死，那接下来球队的明星球员被卖到都灵给了他们沉重的最后一击。尽管这次转会是球队迫于刷新世界纪录的转会费而为之，但紫罗兰军团的死忠依旧是怒不可遏，他们在佛罗伦萨的街头掀起了一场骚乱：连球队主席都被困在了球场里，因为他在推动这次转会后十分担心自己的安危。
责难并不只出现在主席的办公室门口，还有一些球迷将巴乔描述成恶棍和叛徒。当时他还遭到了尤文图斯队球迷的抨击，因为他在亮相的时候拒绝戴上俱乐部的围巾。那个赛季对于尤文图斯而言也是十分艰难，球队最终仅排名第七，未能让巴乔的球迷们舒心一点。而1991年4月6日有一场特殊的比赛，让斑马军团死忠火冒三丈。
尤文图斯队和佛罗伦萨11月份已经在联赛中有过交手，那场比赛进行的氛围相对平静，第二回合的碰面则是大有不同。巴乔一开场就看到了看台上球迷打出的巨型手绘横幅，上面是佛罗伦萨这座城市的轮廓，或许他们是想让巴乔看看他怀念的地方。随后他遭遇了一场艰难的比赛，全场身着紫杉的球迷都在大声嘘他。比赛的关键时刻来自巴乔为尤文赢得一粒点球，但他拒绝亲自主罚。点球被德阿戈斯蒂尼罚丢，球队最终也0-1负于对手，这让球迷更加难以理解他的决定。巴乔替补出场后，立即捡起了一条球迷扔向他的佛罗伦萨围巾，这让事态急剧恶化：几天后，数百名球迷出现在尤文的训练基地，抗议他当时的行为。
第二部：世界杯体力不支
此时，巴乔的状态让整个国家都注意到了他的才华，他也顺理成章地进入了1990年世界杯意大利队的阵容。鉴于他之前在佛罗伦萨队的表现，他已经在“蓝衣军团”完成了首秀、也取得过进球，有人认为巴乔将是国家队首发阵容的不二人选。然而，他却在小组赛前两场坐穿板凳。
终于，他在小组赛第三战对阵捷克斯洛伐克队的比赛里得到了首发机会，这个舞台注定会让巴乔扬名立万。与他搭档首发的是他在尤文的新队友萨尔瓦多-“托托”-斯基拉奇，巴乔帮助球队锁定了一个2比0的完美结果。不过，更让人记忆深刻的是他在那场比赛中的进球，那个球也被评为世界杯历史上最精彩的进球之一。巴乔从中长线附近开始启动，他和队友打出一次撞墙配合后，一个人带球盘过了数名捷克后卫，然后优雅地将球送进了门将把守的大门。皮球就像是黏在他的脚上一样，一切都看上去如此简单。
很多人认为这样的表现可以巩固他在意大利队的位置，这也情有可原，但就像巴乔的俱乐部生涯一样，他和国家队的关系也是一段爱恨交织的故事。接下来意大利队在淘汰赛阶段连续击败了乌拉圭队和爱尔兰队，巴乔都在比赛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然而主帅阿泽利奥-维齐尼却决定让巴乔在半决赛面对阿根廷队的比赛里轮休。
“维齐尼说我看上去体力不支了，但是我那时才23岁啊。我那场比赛要是首发的话一定会倾尽全力。”巴乔的失望之情显而易见，而球迷们也同样吃惊。尽管意大利队率先破门，但阿根廷队还是扳平了比分，并在点球大战中胜出。巴乔替补出场，并在点球大战中罚入点球，但也无济于事。意大利队被淘汰出局。随后面对英格兰队的第三名争夺战中，巴乔打入一球并帮助队友赢得点球，但徒留众人猜测“如果他上一场首发会怎样？”
接下来的几个赛季可能是巴乔生涯中表现最好的几年。他终于在都灵安顿下来，用自己电光火石般的飘逸球风打消了所有质疑，身批黑白箭条衫的他越发得心应手。巴乔的位置是在前锋身后游弋，用米歇尔-普拉蒂尼的话来说，前者“更像是九号半的角色”。他在这个位置上到达了自己生涯的巅峰，同时他带领年轻的尤文图斯队赢得了多年无冠后的首个意甲联赛冠军，此前斑马军团经历了多个平淡无奇的“冠军荒”赛季。
他还在同年（1994-95赛季）帮助球队赢下了意大利杯冠军。不过，他最大的成就还是1993年率领球队赢得欧洲联盟杯的桂冠。巴乔在这个赛季的联盟杯斩获6球，其中的5球是在半决赛和决赛打进的，他带来了巨大的影响，也为自己赢得当年的世界足球先生添上了重量级的砝码。整个世界似乎终于认识到了难以抗拒的巴乔魅力，并对他的才华施以奖励。
第三部：世界杯梦断点球
整个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亚军身上。巴乔大力射出的皮球足以震断横梁，然而球却高出了球门。这种尴尬一直持续至今，专家们恐怕还会源源不断地把这一时刻称作世界杯历史上最尴尬的时刻之一。女歌手戴安娜-罗丝在开幕式上踢飞点球堪称94年世界杯的一大囧，但也无法超越倒霉的罗伯托-巴乔。
那年夏天应该是巴乔大放异彩的时刻，从很多方面来看也的确如此。正如足球作家格雷厄姆-凯吉尔所言，巴乔的5粒进球“根本无法概括他帮助意大利进入决赛所起到的作用”。赫里斯托-斯托伊奇科夫经常被人们歌颂为94年世界杯上最让人印象深刻的球员，他打进6球并带领保加利亚队进入半决赛。不过，两队在半决赛当中狭路相逢的比赛里，巴乔的表现更胜一筹。在所有比赛中，巴乔在场上无处不在，他拽着意大利队闯过了重重考验，而最后的果实似乎就挂在他优雅的马尾辫上。神奇马尾辫（Il Divin Codino，意大利语，巴乔的绰号）又一次和自己的国家队登上了最高舞台。
蓝衣军团在这届大赛中开局一波三折，他们仅仅依靠进球数多一个的优势压过了球风保守的挪威队。这个异常诡异的E组创造了世界杯历史，所有球队同积4分，意大利队作为小组赛成绩第四好的小组第三惊险出线（译注：1994年世界杯共有24队参赛，6个小组的前两名以及成绩最好的四个小组第三出线）。听上去非常复杂，但又给了意大利人实实在在的复苏机会。可是，更多的波折还在后面，但巴乔的决心以及三个比赛末段的进球，确保意大利队跌跌撞撞地越过了尼日利亚队以及多年给人做陪衬的西班牙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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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忘掉了巴乔在94年美国世界杯上的杰出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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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有人会记得弗朗哥-巴雷西在决赛中罚失点球。如果你去往上搜索“巴雷西点球”，那么第一个结果会是“巴雷西史诗级的表现：1994年世界杯决赛”。我可没有幻想过要破坏他的名声，那场在帕萨迪纳玫瑰碗球场的激烈较量当中，他的表现绝对是顶级水平。关键是，巴乔是意大利队中罚丢点球的三名球员之一。可是，就像阿莱克西斯-桑切斯在2015年美洲杯决赛罚入点球后的庆祝会成为智利队历史性胜利的经典画面，巴乔射失点球后的落寞背影也将永久成为意大利队征战1994年世界杯的注脚。
经历了一届身心俱疲的杯赛，最后再踢完一场两个小时（120分钟）的比赛，对于任何球员而言都是要命的，但是有一个细节展露了巴乔的性格：与保加利亚队的半决赛后，他在背上打了一针止痛药，然后才踏上决赛赛场。伤病再次向他袭来，但经历了四年前世界杯半决赛的冷藏后，什么都无法阻止巴乔参加决赛的心。等到点球大战开始的时候，他已经精疲力竭了：“我很清楚自己需要怎么做，我的注意力非常集中。但是，我实在是太累了，所以我踢的点球发力太猛。”
尽管随后在尤文的赛季是巴乔职业生涯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收获国内双冠王，但巴乔缺席了大量的比赛，原因是他在1994年11月27日对阵帕多瓦队的比赛中受伤。在他养伤的日子里，一个名叫亚历桑德罗-德尔-皮耶罗的年轻人横空出世，开始对巴乔的位置产生威胁。球队在那个赛季任命马切洛-里皮为主教练，这让巴乔的境况更加艰难，里皮断定球队10号无法融入自己的技战术体系。赛季结束后，里皮宣布球队不再需要罗伯托-巴乔，这让尤文死忠们大失所望。
第四部：诗人难寻栖生所
尤文图斯的新任管理层要求给巴乔的新合同强制降薪50%，这是排挤球员的官方做法，同时巴乔的合同也即将到期。多支球队都有意打劫尤文图斯这次看似荒谬的转会，最后AC米兰队在1995年夏天以680万英镑的价格收购了巴乔。尽管他在米兰夺取意甲冠军的赛季里发挥了关键作用，尽管他和乔治-维阿、德扬-萨维切维奇这样的球员配合默契，但巴乔在圣西罗的岁月从未安稳过。
伤病显然是他在AC米兰遭遇困境的一大因素，但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和教练们糟糕的关系。法比奥-卡佩罗以及后一个赛季上任的奥斯卡-塔瓦雷斯经常将巴乔按在板凳席上，因为教练们认为他身体状态欠佳，显然这让雄心满满的巴乔难以接受。这两位教练选择的踢法都更加青睐运动力强的球员，这跟巴乔的足球理念大相径庭。有一次，巴乔曾经抱怨自己的上场时间不足，塔瓦雷斯留下了经典名言：“现代足球世界里，没有诗人的栖生所”。
即使乌拉圭人被球队解雇，巴乔的麻烦依然不断。1996-97赛季中段，西尔维奥-贝卢斯科尼决定任命阿里戈-萨基作为球队主帅。虽然巴乔曾经在萨基率领意大利队征战世界杯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但师徒二人向来对彼此不感冒。1994年世界杯小组赛第二轮意大利队对阵挪威队，比赛第22分钟门将詹卢卡-帕柳卡被罚下场，萨基选择换下巴乔。“这家伙疯了！”巴乔的怒吼让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与他的意大利同胞们的呼声如出一辙。因此，萨基后来坚定地把决赛失利怪罪到巴乔头上也就不足为奇了。这位意大利教头随后还将巴乔排除出了1996年欧锦赛阵容，意大利队最后止步于小组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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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乔与萨基的关系有所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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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一个惨淡的赛季后，萨基在米兰的执教生涯也宣告结束。球队再次请回了卡佩罗，希望他带领红黑军团重返昔日巅峰。可是在这个实现目标的过程里，巴乔又一次被看作是可有可无的角色，他被发配到了小球会博洛尼亚。卡洛-安切洛蒂在那年夏天做出了个有名的决定，他拒绝了帕尔玛队签下巴乔的打算。因为他相信这位前尤文图斯球星以及詹弗朗哥-佐拉（也是在那个夏天杯安切洛蒂卖掉的）这样的球员不适合自己的4-4-2阵型。后来他也承认：“犯了个大错误。”
剪掉马尾辫后，如释重负的巴乔重获新生：他在博洛尼亚队迎来自己最高产的一个赛季，联赛打进22球，并且帮助球队排到意甲第八位（比卡佩罗的米兰还高两位）。31岁的巴乔在博洛尼亚队再度踢起了自由自在的位置，似乎他又重新恢复了自己的魔力，而且他还重回意大利国家队，为国征战1998年世界杯。随着萨基的离开，巴乔有理由相信这是1994年世界杯的救赎机会。
第五部：“辫帅巴乔坐板凳？”
和以往不同，意大利队在1998年世界杯上强势开局。首战智利队，巴乔在比赛最后阶段的进球帮助意大利队2比2战平对手。不过意大利队随后连赢两场，坐稳了小组第一的位置。小组赛最后一场对阵奥地利队的比赛里，巴乔再进一球，助球队2比1取胜。
接下来的两场淘汰赛里，为了让尤文的德尔-皮耶罗出场，主教练把巴乔放到了替补席上。主帅切萨雷-马尔蒂尼认定两人在场上无法共存，因此必须实行轮换。德尔-皮耶罗在那届大赛中表现糟糕，尤其是四分之一决赛对阵法国队的比赛。因此，主教练的决定一直饱受诟病，特别是那届比赛中巴乔其实状态正佳。巴乔在比赛中作为皮耶罗的替补登场，他的贡献只有在点球大战中命中点球，但阿尔贝蒂尼和迪巴乔双双罚失点球。这让法国队得以晋级，并在那次大赛中成功夺魁。这是巴乔在国际大赛上的最后一次亮相。
可惜的是，98年法国世界杯之后，等待着巴乔的也并非什么好事。在博洛尼亚队大放异彩后，巴乔决定最后一次在大俱乐部试试运气：他加盟了国际米兰队。不过他在球队的第一个赛季的表现并不能称作灾难，尽管巴乔因为伤病困扰，上场时间受限，但他依然贡献了5球和10次助攻的成绩单。赛季中的数次换帅对于球队以及球员并没有任何帮助。
接下来的赛季情况更加糟糕，马西莫-莫拉蒂聘用马切洛-里皮为球队主教练。两人在尤文图斯队期间就互相不对眼，这次组合也决不会奏效。里皮要求巴乔监视队友的言行，这样一来，幻想两人关系缓和的希望也随之破灭。巴乔拒绝了里皮，随后就被后者粗暴地打入冷宫，这位谜一样的意大利球星此后几乎再也没有为国际米兰出战过。
对于里皮在国际米兰期间的执教，巴乔从不隐瞒自己的不满。一位记者曾经引用巴乔的话说“国米期间执教的里皮向我开战了”，他指出比赛中发生过一件事，巴乔为克里斯蒂安-维埃里送出一记40码长传助攻，队友们都跑过来为他鼓掌，却被里皮大声喝止了。如此才华横溢的球员却在板凳上浪费光阴，这是非常疯狂的事情。巴乔不仅在国际米兰坐过板凳，在尤文图斯、AC米兰以及国家队都有类似经历。巴乔职业生涯的一大特征就是他与主教练之间的冲突不断。退役后，巴乔说道：
“我经常苦想，他们为什么不让我上场，但我从未找到真正的答案。可能他们有些嫉妒我，因为当年所有人都喜欢我，连对手球迷也喜欢我。我是不是抢走了他们的风头？是不是剥夺了他们一直拼命追求的主角地位？现代足球越越越受到主教练控制，他们自恋地把自己凌驾于球队和球员之上。”
记者艾梅特-盖茨在思考，“神奇马尾辫”是否只是生不逢时而已，如果巴乔晚生十年，或许他会得到更大的战术自由度。盖茨还指出，如果巴乔在兹德内克-泽曼手下踢球会是怎样的景象？球迷们只能靠想象来脑补这对组合的威力了。诚然，巴乔的某些方面在一些主教练看来就是累赘，他没有必要的决心和战术意识去融入他们严格的体系之中，因此巴乔在队里就沦为了龙套球员。这种思维在我们旁观者看来十分荒谬，齐内丁-齐达内说过：“让巴乔左板凳？这事我这辈子都理解不了。”
巴乔让人称赞之处在于：面对如此的敌意，他从不放弃踢球；对于迎面而来的批评，他也是做出了让步。他在国米的最后一场比赛就是个有名的例子。那场比赛是确定谁去参加欧冠联赛资格赛的附加赛，对手是帕尔马队，巴乔在最后时刻连进两球，帮助球队3比1获胜晋级。巴乔打入第二球后大肆庆祝，其中可能有喜悦、或有愤怒、或者两者兼有，但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与此相对应的是，曾经在多个场合排挤巴乔的里皮，由于未能率领球队进入欧冠正赛，最后也被炒了鱿鱼。命运似乎又一次站在了巴乔这边，里皮被国际米兰队扫地出门。
33岁的巴乔宣布自己将转会到升班马布雷西亚队，很多人相信这是他们欣赏巴乔的最后一个赛季了，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尽管经历了两次严重的伤病（其中一次让他在球队的第二个赛季休战四个月之久），这位10号球星在“白蓝军团”一共效力了四个赛季。他在球队绝不是凑数的角色，虽有伤病侵袭，但他在球队的前两个赛季发挥依旧惊艳，他依然是意甲联赛当中最好的攻击手之一，而且让他入选2002年世界杯阵容的呼声极高。乔万尼-特拉帕托尼相信德尔-皮耶罗和托蒂足以带领意大利队前进，但意大利队在淘汰赛第一轮就被韩国队淘汰。（译注：巴乔在布雷西亚队效力的四个赛季里联赛进球数从未低于10个。）
2004年5月16日，罗伯托-巴乔终于迎来了自己职业生涯的最后一战。医生曾经在他年轻的时候告诉他永远都不能踢球了，但他却一直踢到了37岁才退役，并且被视为世界上最好的球员之一，至少这一切都值得我们为他鼓掌。还有一点同样能说明问题，巴乔退役后的那个赛季，布雷西亚队降入了乙级联赛，此前的2003-04赛季球队还能排在意甲第11位。这就是37岁的巴乔依然不减的魔力。
退役后，巴乔和联合国粮食和农业组织合作，在海地和缅甸开展了很多慈善工作，这继续为他赢得了全世界的赞赏。对于巴乔而言，“神奇马尾辫”是个美妙的绰号。他是一个球风优雅的足球运动员，更是一位品德高尚的男人。毫无疑问，他在足球场上倾注了所有努力。尽管他在职业生涯当中与一些人时有冲突，但他总能保证自己的声誉完好无损。有很多人黑他，但几乎所有的球迷都喜欢他。无论他们是何种立场，罗伯托-巴乔就是他们心中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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