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志-十运会“神奇小子”李长亮
“假如一只蜗牛的极限是一公里，稍微走点弯路，可能就到不了终点……有天赋的球员很多，但走弯路的人也很多……”这是在上一期采访中，张玉宁的父亲张全成对我们说的感触。毫无疑问，在同龄人之中，能够达到张玉宁这样高度的球员已是万中无一，他是一只幸运的蜗牛。与之相比，李长亮或许原本也可以在20岁之前展翅高飞，但过多的弯路却消耗掉了他的青春。【早年生涯：从高丰文足校到江苏加佳】李长亮1985年出生在辽宁鞍山，从4岁半开始接触足球，之后进入了鞍山市体校，算是真正走上了足球这条道。辽宁人爱足球，也在中国足球并不漫长的历史中贡献了数量众多的高水平球员，而高丰文也是辽沈大地中不应被后人遗忘的前辈，1986年末，高丰文接手国家队，冲击88年的汉城奥运会。客场2-0击败近邻日本，这是那个年代中国队值得自豪的胜利，这也成为了除2008年本土奥运会以外，中国唯一一次杀进决赛圈。高老对于中国足球的贡献很大程度上因为1989年世界杯预选赛，对阵卡塔尔的“黑色三分钟”而被抹杀，但是在这之后，他才是真正为中国足球青训作出了贡献的足球人——1995年，高丰文放弃了王健林开出的高薪，没有前往大连万达执教，而是在沈阳成立了中国第一所专业足球学校：高丰文足校，之后的十年间，这里诞生了王栋，杜震宇，曹添堡，陈涛，张笑非等等优秀球员。10岁的李长亮也在校门刚刚开启之后进入了足校，“我在那里开始了半职业的足球道路，学习了差不多5年的时间。”99年，江苏队为了建立自己的梯队并且备战在家门口举办的十运会，花费60多万从高丰文足球学校买来了包括李长亮在内的18名小球员。“当时足协规定每家俱乐部都要拥有自己的梯队，也就是后备力量，还在甲B苦苦支撑的江苏加佳队派出教练团队，来足校选人。一开始我并不被看好，但是99年11月我最终顺利地来到了南京，成为了一名半职业球员。2000年，舜天集团加入了江苏足球，加佳队也正式更名为江苏舜天。”今年，苏宁集团带领江苏足球崛起，投入和回报已经迈入豪门行列，但是老球迷可能还会对2000年之前的“江苏加佳”念念不忘。当时江苏队的主场设在南京五台山，跟着家长爬上一段山坡，在碗型的球场看球是不少江苏球迷的青春记忆。在这座球场中，江苏队是甲B著名的“主场龙”，但另一面“客场虫”的战绩也影响了球队的整体战绩。(图)南京五台山体育场而当时简陋的球场设施和低廉的票价也是江苏足球的缩影，球队是联赛中著名的“穷队”，接手江苏迈特之后，长期厮混于甲B联赛(96年甚至降到乙级)，这种情况还出现在江苏南钢篮球队——在国内篮球发展初段，江苏队依旧可以依靠优秀的本土球员打天下，但是在内外援的实力和身价同时水涨船高之后，江苏两大球的成绩似乎始终与多数人印象中这一富庶的省份挂不上钩。不到15岁的李长亮就这样与江苏足球结缘，开始了自己在江苏十多年的坎坷足球人生。【黄金期：留洋费耶诺德】“在舜天队总共加起来应该是有8年之久吧，印象比较深刻的应该就是一段荷兰留学的经历，还有2005年全运会的经历。”2000年，新入主江苏，想要让本地足球有所改观的舜天集团首先把眼光放在了这批南下的小球员身上，一共二十二三名不到17岁的小球员在俱乐部的安排之下去到荷兰进行“3+3”个月的留学，接受足球强国的培训。这其中大部分的球员在半年之后全部回到了国内，只有李长亮及其他3名球员留在了荷兰的几家不同俱乐部，李长亮所在的是荷甲豪门，费耶诺德。未成年，孤身一人，语言不通，异国他乡，那个年代的留洋小将没有智能手机来排解思乡之苦，努力适应生活，磨练足球水平是他们的华山一条道。“刚去的时候并不是很顺利，我不但是替补，踢的还是荷兰人热衷的大中锋位置，但是按照当时我的个人情况，其实应该适合踢小前锋。”(图)在荷兰留学期间的李长亮但对于李长亮来说也有走运的事，他教练的母亲是中泰混血，而教练的妻子也是混血，他们都会中文，可以进行翻译。“后期基本上就是在球场上用脚说话了。困难的话的确是有一些，主要还是沟通上的，足球毕竟是集体运动，需要场上队员及时沟通和呼应，所以后来我也努力学习了英语，特别是足球术语。”“国外与国内的差别很大，首先是场地，这是最直观的。荷兰的场地让我看见就不由自主地想去踢球、想去比赛。再来就是先进的训练方式，通过测试心率来了解队员们是否到达了规定要求的运动强度，在规定时间内，运动员的心率是否又下降到一个标准。后来国内也开始有了这些训练方式，但还不是特别健全，场地状况也没有那么理想。”先进的硬件设施、高水平的训练让年少的李长亮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怎么才能踢上球？后来事实证明，光有自身的努力还是不够，机遇同样也很重要。岑登，博格坎普，库伊特，包括范佩西，这些优秀荷兰球员的共同点就是身上的“万金油”属性，他们可以根据球队需要胜任中前场，甚至后场的位置。年轻的李长亮也在偶然的机会中被教练开发出了自己未知的天赋。“当时有一场比赛，球队边后卫受伤了，教练就让我上场顶替。我进攻能力比较强，没想到这次的效果还不错”，就这样，原本只能在队内担任中锋替补的李长亮开始尝试中后场的位置，并且最终被改造为费耶诺德预备队的主力后腰。“我个人感觉就是一下爆发了，整个状态就是特别夸张的那种，按照PS游戏里面(的设定)，那就是红箭头的状态，于是也得到了荷兰当时在费耶诺德俱乐部青训总监的认可，并且离开了留学队伍，参加到了费耶诺德俱乐部U19的队伍里，并得到了参加联赛的机会。”“可能很多人不相信：第一，我是球队的绝对主力，而且是定位球主罚者；第二，我身边的队友是荷兰‘黄金一代’的国家队主力球员。”(GIF)很遗憾，李长亮在费耶诺德期间的照片都在鞍山的家里，没能在本文截稿时给到我。这个视频片段来自当时费耶诺德预备队的教练帕特里克-范纽文费耶诺德在99年夺得荷甲冠军，2002年拿到了联盟杯(现在的欧联杯)，当时球队的主力阵容也是人才济济，领衔锋线的是丹麦杀手托马森和本土高中锋范霍伊顿克，而不满20岁的范佩西只是初出茅庐，在球队司职左边前卫。除此之外，球队还有博斯维尔特、德古兹曼和小野伸二等球员。虽然只是在预备队，但是李长亮在训练场上有很多时间接触到这些世界顶级球星。在被问到印象最深刻的球员时，李长亮告诉我是范霍伊顿克，理由是他的任意球绝活。“很多人可能会喜欢贝克汉姆、雷科巴、菲戈等等，我最喜欢的是范霍伊顿克，在荷兰的时候也有幸在他身边学习任意球技巧，我之后的罚球风格也有点像他。”在那个年代，荷兰锋线上人才辈出，1米93的大个子范霍伊顿克拥有细腻的脚下技术和出色的身体条件，任意球更是一绝。2001-02和2002-03两个赛季，范霍伊顿克转会至费耶诺德，在这里迎来爆发，各项赛事一共打进62球，其中2001-02赛季不仅帮助球队拿下联盟杯冠军，个人还获得了杯赛最佳射手(12球)、荷甲金靴(24)球和当赛季的荷兰足球先生。(GIF)2001-02年联盟杯决赛，范霍伊顿克上半场梅开二度，是球队夺冠最大功臣。第二个进球来自他标志性的任意球“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是必不可少的，每天训练结束之后我都要进行几百上千脚的定位球加练，才会换回比赛场上的得分。任意球的话最主要是自信，再就是放平心态，多做几次深呼吸很有用，仔细想想触球部位和踢球角度，开始助跑之后，就一定要坚决、坚定。”当我问他任意球的心得时，李长亮很愿意与我分享，“其实说学，也就是学习心态的控制和一些比赛中的经验分享，脚法还是要靠自己真真实实、一脚一脚练出来。”在回到国内之后，李长亮在全运会舞台上展现了自己苦练任意球的成果。【全运会成江苏英雄】《李长亮神奇一脚改历史，江苏男足闯进八强》
(图)当时的比赛关注度实在不高，在网上能找到的新闻报道只剩下搜狐转载的《南京晨报》这篇比较详细2005年10月，第十届全国运动会在南京举行。在此之前江苏男足在全运会中从未打进过8强，这次主场比赛，江苏男足在教练李红兵的带领下想要在江东父老的面前有所突破。小组赛阶段，江苏与山东、天津和新疆分在同一小组，首战东道主以6-0狂胜神秘之师新疆，为当轮比赛最大比分，也为全运会比赛开了一个好头。“当时的足球大环境不好，但是我们这批85、86年的队员又是08奥运的重点年龄段，相对来说国家也很重视，而年轻队员想要进入一线队，大部分队员也是要通过在全运会这样国内最大赛事中有所表现，争取进入一线队。”次战天津，双方的胶着局面一直持续到比赛70分钟之后。第78分钟，江苏队大禁区弧附近获得任意球机会，在球队司职攻防转换枢纽的李长亮迎来了最好的机会。他调整呼吸之后，一记右脚的兜射越过人墙，守门员扑救不及。打进这脚准绝杀之后，李长亮跑到场边忘情庆祝，兴奋的他甚至摘下了场边一名执勤武警的钢盔，扣在了自己的头上，向观众席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图)李长亮任意球破门瞬间，由于年代较远，图片库没有其他角度照片那个敬礼是献给观众席的父亲，这父子俩的沟通也甚是特别。李长亮告诉我，其实在那场比赛前父亲偷偷将一瓶白酒灌在了矿泉水瓶中，而在通过安检时也是藉由自己的儿子在场上踢球而蒙混过关。在李长亮破门得分后，激动又自豪的父亲把还没喝完的矿泉水朝着自己的儿子扔了过去，“嘭”的一声砸在场地上，让安保人员和观众纷纷侧目。在得知他是进球功臣的父亲之后，又纷纷上前祝贺。1-0的比分保持到了终场，两连胜的江苏队和山东携手提前出线，这已经是江苏男足在全运会的最佳成绩了。小组赛最后一场是与山东的头名之争，根据当时的赛程安排，本组的小组头名将在淘汰赛去到扬州踢，而小组第二则是在南京。于是教练组决定派上小将踢山东，故意放掉这场，以便于留在南京主场比赛。但是事后证明这个决定并不明智，“其实这场我们要是赢了，去扬州踢河北也许就不是前八，可能是前四，因为河北一直就没赢过我们，而且实力差距很明显。大赛中故意输球绝对是大忌，这是严重的失误。(踢山东)替补还踢到了点球，结果最后安排故意往外踢。”说到那场比赛，李长亮一直到现在还显得愤愤不平。不过事已至此，江苏队只能在南京五台山迎战湖北。那场比赛，湖北队谭斯梅开二度，18岁的蒿俊闵表现出色，最终以3-1击败东道主进入四强，江苏队的如意算盘没有打成。(图)那场比赛建功的谭斯与蒿俊闵，前者后来转会江苏，后者仍在国家队效力 对李长亮而言，他在球队的命运再次发生了转折，为球队创造历史并没有让他在全运会之后获得职业生涯的飞跃，在与湖北队这场比赛的赛前热身中，李长亮的内侧韧带撕裂，但是好胜的他还是带伤踢完了全场。“全运会之后的比赛我就没有怎么踢了，然后就是休赛期。(2006年)休假结束归队后，舜天请来了马林做球队教练，紧接着又在转会窗上买满了五个转会名额。之后俱乐部找到我进行谈话，说俱乐部任务重，要冲超，意思就是我这类属于编外球员，得不到什么锻炼的机会，然后就给我挂牌了。实际上就是清洗外地球员。当时教练组也是江苏本土的，肯定也希望自己省内的球员留在一线队。”当时的李长亮曾经入选过国少队大名单，是江苏队内的希望之星，在知道自己被挂牌之后，李长亮当晚就喝的酩酊大醉，在当时的足球环境，以及江苏对各种条件限制之下，想要找到合适的下家延续职业生涯非常困难。“我是一个很专一的人，对球队也是一样。我来自辽宁，但是在江苏已经呆了7年，对俱乐部的感情可想而知。但是球队只有在我那天进球的时候才进到更衣室拥抱、握手，之后就没人理。当时在俱乐部，实力是第二位的……我有些失落，也知道自己并不是因为实力不行而离开。就就是那时候中国足球圈的普遍情况，算是国情。”当时的情况是，球队为李长亮等人打开了租借这扇窗，却用高额的转会费堵上了转会这扇门，不放人又不给上场机会，只能租借去其他球队。99年，江苏队将他们从高丰文足校带来，又花费300多万送出国外游学，而作为其中佼佼者的李长亮却落得这样的下场。当时江苏队对于球队前景的打算可以说是3年一变样，明明栽下了树苗，还没有成熟又要连根拔掉。之后，李长亮去到了江苏前队长吴军执教的苏州趣普仕。“他对我本人也非常好，不过球队实力确实比较差，待遇各方面也不是很好，但是队内气氛很棒，不管遇到什么对手，大家都会全力以赴，尽最大的努力。后半个赛季范志毅来到球队，带了我们一段时间，把后面的比赛完成，然后球队放假准备重新组队后第二年冲甲。”(图)在趣普仕效力期间的李长亮“我也留了下来，为了自己的目标，并且当上了球队队长。07年球队开局很好，我还是南区的最佳射手，但之后趣普仕的资金出现了问题，下半个赛季难以维持，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输球，范导离队，教练组也离开了，最后我们这些主力也走了。”离开趣普仕之后的李长亮仍然保持着不错的竞技状态，也有中甲球队抛来橄榄枝，但是舜天当时并不允许球员去到同等级的中甲球队效力，特别是后来新成立的同城球队南京有有。李长亮后来辗转青岛海利丰和安徽九方。“联赛级别低，强度、比赛节奏各方面都没有那么快，所以进步不大。我也想过要不要回费耶诺德，但是舜天永远都是以租借形式……效力了七年，球队这样对我我感到很悲哀。但是这就是当时的江苏舜天，其实我作为球员也很难理解俱乐部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至今都无法理解。”“在荷兰的俱乐部想要留下，舜天都不愿意放，当时还要我们签协议无条件返回中国。如果我那时是现在的思想觉悟，我肯定就跑了。”李长亮苦笑。【告别职业足坛】“1999过来，整整11年，只好离开职业足球了”2010年，李长亮最终做出了离开职业足球的决定，这一年他才25，“做这个决定确实很难，毕竟从小踢球到大，足球是我一直深爱的职业。但是很多因素促使我不得不离开。当时没有任何打算，也没有考虑之后做什么，就这么离开了。”离开职业足球之后的李长亮在南京开了家健身房，也有了女朋友，业余时经常和朋友踢球，在南京的野球场经常能见到他的身影，生活过的也算不错。但是李长亮内心的想法始终就和想打球的三井寿一样，唯一想的事情还是踢球。一次偶然的机会，在一位踢南京业余联赛的朋友的邀请之下，李长亮开始接触业余联赛，“以前，我的工作就是训练和比赛，为了生计；业余比赛的足球反倒显得更纯粹，不管是胜利还是失败，都是纯粹的，没有杂念。”直到2015年初，在业余联赛圈混迹多年的李长亮已经来到而立之年，他决心要成立一家自己的球队。“是的，到现在泽尼斯快两年了。也是一帮爱踢球的朋友，当时我的空余时间每天的下午会在南京大学球场找一块空地来带他们一起训练足球，也是偶然的机会认识了我的队员，也是俱乐部的投资人张志伟先生，当时正好赶上南京有一个小比赛，我们一拍即合，决定组队参加。”
(图)李长亮手臂上的文身说到自己的球队，李长亮非常来劲，撩起袖子给我看了手臂上的文身。“当时，我们要给球队起名字，他们说我是教练，就我来起吧。我最后选泽尼斯也是用英文里面的一个单词Zenith，就是顶点、顶峰的意思，不出意外，我们取得了成立以来的第一个冠军。”“当时球队也仅仅只有十几个人。后来我们在夺冠庆功宴上聊天聊到俱乐部未来规划上，又一次达成了共识，为心中还有梦的球员打造一个平台，叫他们更接近职业。也就是开始筹划2016也就是今年的南京城市联赛超级组，我们都知道这个比赛可以参与足协杯资格赛的机会。所以慕名而来的队员很多，大部分都是未曾达到顶峰但心中仍然有梦的人，这样球队慢慢壮大起来了。后来我们参加了索福德全国联赛南京赛区的比赛，获得了冠军，拿到了大区赛的资格，后期又在大区赛取得了第一名进入了全国决赛，在全国决赛中我们进入了全国前八名。这些成绩都是一年内来完成的，对我来说可以说是个奇迹。”即便是个旁听者，我也能感受到泽尼斯队短短一年所经历的攀升。依靠这样的成绩，泽尼斯得到了代表南京足协参加2017年中国足协杯资格赛预选赛的机会，作为北区代表，球队在抽签中遇到了黑龙江队。
(图)李长亮给泽尼斯的队员讲解战术结果稍微有些遗憾，在单回合比赛中，泽尼斯在占据主场优势的情况下0-1惜败对手，年轻球员的经验不足，以及临门一脚的欠缺没能为球队带来胜利。作为教练兼球员的李长亮当然很遗憾，但他也看得很开，这毕竟是球队的第一年。“主场未能战胜对手，确实很遗憾。其实这也算是最接近职业的比赛了，组队比赛的时候我就跟队员说，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助你们来完成一场职业比赛。对他们来说，我觉得是一个职业比赛的体验，在比赛中也能找到在低水平比赛中发现不了的问题，也对自己会有一个提高。泽尼斯一定不会只是个现象，而是会一直存在着，为了明年，后年，整个以后足协杯资格赛的比赛，或丙级联赛大区赛，我们都会准备着。”【老男孩的顽抗】这次采访到这里本来已经结束了，但是本月12号，李长亮突然在微信上告诉我，他将赴上海东方绿舟训练基地，参加中乙苏州东吴队的试训。这意味着如果成功的话，他将会再次踏上职业足球的场地。“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是否可以能够去踢高水平的联赛，要想留队要付出超出别人好几倍的努力也许才可以。俱乐部很坚定的跟我说，今年俱乐部任务很重，我要留下必须要踢上主力，不然就背包走人，我很理解他的用心，我在努力。”李长亮这样的身份，意味着他在俱乐部中没有任何谈判或是选择的主动权，俱乐部只需要他用老队员的经验带领球队，而不是买一名替补。上个周末，苏州东吴与上港预备队进行了一场对抗赛，李长亮踢了半场。
(图)李长亮(后)在苏州东吴队内训练“累得够呛！从到上海到现在，每天训练对我来说都是满负荷。这个选择是非常艰难的，但我也是个心中有梦的人，离开职业足球这么久，心里还是舍不得。这次也是自己给自己足够的信心决定回职业队来试试。压力很大。回来就是为了心中的梦。不留遗憾。”虽然在采访中李长亮始终谈到自己的目标和理想，但是生活中的他已经不是追梦少年的模样。今年4月妻子为他诞下儿子，在训练之余，李长亮需要在周末往返于沪宁之间，兼顾家庭和事业。在走过了这么多弯路之后，足球对于李长亮来说几乎成为了“执念”，不问难易，不问方式，只是想单纯地走下去。而更多与他同期的足球人，甚至连这样为之拼搏的机会都没有了，“从辽宁一起过来的小球员，后面(在舜天)还剩三个了吧，有两个在全运会之后还留在一线队……后来都离队了，而且直接退役。”一直到现在，李长亮微信的“所在地”始终都是荷兰，鹿特丹。当年从鞍山怀揣着梦想的少年在努力重新擦亮着在波折的生涯中泥泞的球靴，或许那个鹿特丹对于李长亮来说已经成为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但我依旧钦佩他单纯的勇气。李长亮这样的足球人，见证了中国足球的弯路，他们比任何人都懂得现在的来之不易，也从心底真正希望中国足球会终于迎来辉煌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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