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超风云25：德比的故事
【“德比”，起源于德比郡】德比(Derby)这个词实际上是英国地名的直译，来源于德比郡(Derbyshire)以及其南部的城市德比(Derby)。但是，就算是那些整天把德比挂在嘴边的英国本土球迷，也没有几个人能说出这个地名怎么就混进了足球世界。不过，本栏目一向以严肃严谨严实著称（并没有？），所以我们俩翻遍了各种英国媒体和足球书籍，“求知探索、还原真相”，找出了关于德比起源的三种流传最广的说法。第一种说法，德比起源于利物浦与埃弗顿之间的竞争。因为当年这两家球队的主场之间隔着一个斯坦利公园，而这个公园的所有者正是当时的德比伯爵（此称号大概可以理解为我们古代分封的诸侯），于是人们就开始把同城死敌间的较量叫做了德比。不过这种说法后来被英国人民自己推翻，因为英国的某位土夫子在下斗时翻出了一本1889年的《威德尼斯新闻周刊》，书里把两支本地橄榄球队之间的比赛就称为了德比，而利物浦直到3年后的1892年才成立，所以这一说法也就不攻自破了。第二种说法，德比起源于德比郡的阿什本小镇。自从12世纪开始，这个小镇的人们会在每年的忏悔节举办一项类似于足球的大型竞技项目。为什么说“类似于足球”呢？因为该项目的规则如下：人们根据流经全镇的汉莫河以及宗教郊区为界限，分为“上游”和“下游”两队；两队球门相距3英里(约4800米)，比赛时间长达8小时，每队参赛人数大约在500人左右。与其说像足球，这比赛其实更像迷你版马拉松或者真人版楚河汉界。而且，由于这项声势浩大的比赛参赛群众实在太多，往往到最后会发展成另一项运动：群殴。1829年的一位法国游客就曾经在现场观摩并死里逃生后这样形容：“如果英国人把这玩意儿称作比赛，那什么才叫打架？”不过，因为这项活动同时兼具同城、球门、发生在德比郡等多个关键词，所以也成为了德比产生的词源之一。只是这种说法始终没有得到官方认可，大概是大家都不愿意承认这段黑历史吧。第三种说法，德比起源于赛马运动。1779年，热爱赛马的第十二代德比伯爵创立了著名的橡树大赛，该赛事仅限三月纯种母马参加。一年之后，德比伯爵又和赛马会董事班伯里爵士共同举办了一项由三岁公马参加的赛事，德比伯爵还用自己的封号+承办赛事的叶森马场将这项赛事命名为“叶森德比”。如今该赛事已经成为了全球三岁赛马的典范，美国、日本、香港等地都有名为“德比(打吡)”的赛马赛事。由于赛马界的德比大赛多有本地、同龄、公马等关键词，因此英国人就将这一用法衍生到了后来诞生的各项现代体育运动之中，关于德比的这一说法甚至还写入了《牛津英语词典》之中。虽然这些说法孰真孰假实在没办法证实，但足球世界中的“德比”起源于德比郡却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公认。而且，这个词从德比郡走出来之后，现在已经被全世界不同语言不同口音的球迷纳入了自己的足球词典之中。【德比文化的影响力】自从德比的概念被引入了足球圈之后，逐渐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足球文化。这种文化的形成，往往不止因为足球。两座城市、两块大区甚至两个民族之间的茬架历史，不同社会阶层和宗教信仰之间的差异和矛盾，都会使得两家球队的支持者们迸发出激烈的竞争情绪，最终使“为了部落”这种原始激情以足球德比的方式发泄出来。比如，苏格兰联赛传统双雄格拉斯哥流浪者与凯尔特人之间的“老字号德比”(Old Firm)。当年流浪者建队的时候，球员与球迷都是信仰新教的英格兰后裔，而凯尔特人的创立者则是一位爱尔兰的天主教修道士。这样的两支球队同样出现在格拉斯哥这个城市，也就自然成为了百年老仇敌。在苏超对流浪者进行破产投票之前，凯尔特人高层给流浪者拉破产票的热情甚至远远超过了苏格兰独立公投。足球德比就是这样，可以从场上延续到场下，从赛前争斗到赛后，不断刺激围观群众的神经，并且养活了一大帮新闻媒体。而在这一过程中，无论是两支球队本身，还是所在城市甚至整个联赛，都可以在不断发酵出关注度。这一点，在最擅长炒作的英格兰足球以及最富狗仔精神的英格兰媒体身上体现的尤为明显。让我们做个横向对比。今年NBA的总决赛上演了逆转的神奇剧情，根据ESPN的数据，两队的抢七大战在美国国内获得了高达18.9%的收视率，创下了历史最高纪录。然而，这最高纪录仍然与美国第一运动橄榄球有一定的差距。NFL年度决赛“超级碗”近年来的平均收视率为恐怖的48%，加上2000万海外观众，每年全世界围观抢碗的观众总计可以达到1.5亿。然而，“超级碗”的观众人数在某些足球德比面前又变成了小儿科。比如，这几年利物浦和曼联每次在英超联赛中相遇，都可以吸引到全球4到5亿观众收看直播。也就是说，NBA总决赛的关注度和双红会之间，还隔着两个“超级碗”……这就是足球德比带来的神奇魅力。现利物浦老板、美国人约翰-亨利曾经将这一收视数据形容为“难以置信”，现在大家明白这些年北美职业体育资本为啥疯狂涌入英超了吧。时至今日，在维基百科的“英格兰足球德比”英文条目下已经拥有了大大小小的98项德比。这些花样繁多的德比形成与发展都有其复杂的原因，如果总结一下，大概可以分为下面几种类型。【类型一：城市仇恨转化为德比风云】最典型的代表就是曼联与利物浦的“西北德比”，咱们国内俗称“双红会”。虽说这二位是英格兰足球历史上最成功的俱乐部，发展出个德比也很正常。但其实两家的对抗情绪最初并不是发源于赛场之上，而是源于两座城市之间的历史纠葛。曼彻斯特和利物浦都是英国西北部人口最多的城市之一，自从工业革命以来两座城市就开始了在经济文化等各个层面的竞争。18世纪，曼彻斯特以强大的制造业成为了英国北方的代表。而到了19世纪，凭借海运的空前繁荣，利物浦一举成为了英国的第一大港口和第二大城市，完成了对曼彻斯特的超越。在这方面，曼彻斯特人民有苦难言。因为他们的商品都需要运到利物浦装船，从而给利物浦带来了长期且稳定的进出口相关收益，利物浦也由此过上了“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的幸福生活。不过，好日子没过多少年，不甘于被对方控制的曼市商人就不顾利物浦政界人士的强烈反对，集资修建了当时世界上最长的曼彻斯特运河，绕过了利物浦直接通向广阔的海洋。这条运河于1894年1月正式运行，彻底改写了这两座城市的命运。从此，曼彻斯特告别了向利物浦支付港口费用的历史，两座城市的发展轨迹也瞬间逆转。这条运河，至今仍是曼彻斯特人民的骄傲，曼联和曼城这两家俱乐部队徽上的那条船都来源于此。而对于被断了财路的利物浦人来说，呵呵。不过，尽管两座城市积怨很深，但是曼联和利物浦这两家俱乐部在大部分时间内还是相安无事的。直到，这两家足球俱乐部先后走上神坛，就一山不容二虎了。1964-1967之间，利物浦和曼联分享了4次联赛冠军。而从70年代开始，此前战绩彪悍的曼联陷入了长时间的低谷，利物浦却登上了历史的高峰。红军在20年间拿下了11个联赛冠军、19个本国联赛冠军和7个洲际赛事的冠军，不过虽然冠军拿到手软，但他们却发现自己在媒体和社会上的关注度其实和此前因为“巴斯比宝贝”扬名欧洲的曼联仍然相差无几。两个俱乐部的竞争，正是在这一时期才逐渐激烈了起来。到了英超时代，两家俱乐部的新仇旧恨得到了进一步的放大。1992年4月，利物浦以2-0的比分粉碎了曼联25年来重夺联赛冠军的希望，红军球迷在看台上打出标语：“当你们夺得18次冠军时，再来歌颂坎通纳吧！”这样的嘲讽被弗格森视为最大的耻辱，后来的故事我们都知道了……爵爷喊出了“我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把利物浦从X的王座上踢了下去”的名言，以及红军至今没能在英超时代拿到联赛冠军。杰拉德曾经公开表示：“西班牙国家德比很精彩，但在我看来西北德比还是更加重要”。而两支球队的交锋每年都在创造新的恩怨。苏亚雷斯因为涉嫌对埃弗拉的种族歧视遭受8场禁赛还历历在目，去年杰拉德又在个人最后一场双红会38秒就染红离场。这故事，还会一直讲下去。【类型二：老乡见老乡，背后来一刀】同城或者同地区兄弟掐架，大概是我们最喜闻乐见的德比类型。比如曼彻斯特德比、伯明翰德比，在伦敦这样球队繁多的地方，还会出现进一步细分：东伦敦德比、北伦敦德比、南伦敦德比和西伦敦德比。谁才是这个城市的代表，一直是同城德比之间争论不休的话题。比如曼联球迷会时常嘲笑曼城没拿过几个像样的奖杯，而蓝月亮球迷则认为曼联压根不能代表这座城市，因为老特拉福德的位置刚好位于市区之外。不过，与一些壮大之后才开始剑拔弩张的德比兄弟不同，曼彻斯特这两家创立于1880年前后的俱乐部，从建队之初就走向了对立。1906年，曼城被查出偷偷给球员支付超过限薪令的工资（限薪令是个啥？答案请在往期专栏里找），十七名球员因此被罚禁赛并且终生不得为曼城效力。然而，当1907年1月禁赛期结束之后，比利-梅雷迪斯等四名曾经帮助曼城拿到足总杯的球员却组团加盟了曼联，并在第二年帮助球队拿到了队史的第一个联赛冠军。嗯，梁子就这么结下了。“我的前任是极品”的故事并没有就此结束。1974年4月联赛倒数第二轮，当时落后伯明翰3分的曼联必须拿下比赛才能维持保级的希望，而那场比赛，恰好是场曼彻斯特德比。然后，被曼联球迷誉为“老特拉福德国王”的丹尼斯-劳在比赛81分钟为新东家曼城打入了一个精彩的脚后跟进球，从而亲手葬送了前任保级的最后希望……进球之后，神情呆滞的劳没有进行任何庆祝并且自己申请替换下场，赛后说出了“为进球奋斗了19年之后我多么希望自己没进这球”，并且就此挂靴退役。最后阶段数百名曼联球迷冲入了球场，希望比赛结果因此作废。这些被媒体评价为“流氓”的球迷成功制造了英格兰足坛第一场因为骚乱中止的比赛，却没能改变足总维持比赛结果的判罚。最终，曼联迎来了37年来的首次降级，与曼城的敌对也再度加深了一层。而在英超时代，我们同样目睹过曼彻斯特德比中充满敌对情绪和球场暴力的一幕。2001年4月的那场曼市德比中，曼联队长罗伊-基恩用一记飞铲放倒了控球的曼城队长哈兰德，并因此被裁判出示红牌罚出了球场。在这次极其暴力的犯规背后，其实别有隐情。三年之前，基恩与当时效力于利兹联的哈兰德进行过一次激烈的拼抢，最终导致自己十字韧带受伤。而在他倒地不起的时候，哈兰德曾经上前指责基恩其实在演戏。三年之后，基恩对哈兰德的那次犯规实际上预谋已久，曼联队长也在之后出版的自传里承认了这一点，还说自己在对方倒地后冲其大喊：“老子就是要废了你！”这次事件的结果是，基恩被罚款15万英镑并且禁赛5场，而倒霉的哈兰德经过1年半的3次手术之后无奈选择了就此退役。当然，同城之间并不都是世仇，比赛之中也并非只有伤害，利物浦与埃弗顿之间的默西塞德德比在历史上就曾有着非常特别的画风。直到上世纪80年代，默西塞德德比还被称作“友谊德比”。由于不少当地的家庭既有利物浦的球迷也有埃弗顿的支持者，两队间的德比甚至不区分主客队球迷所在的区域。两队在1984年的联赛杯决赛中相遇，双方球迷甚至坐在一起高喊“默西塞德万岁”和“曼彻斯特你看到了吗”，整个就是一出温情四溢的兄弟情深。(图)这或许是杰拉德最想销毁的一张照片……然而，在海瑟尔惨案导致的英格兰球队禁止参加欧战之后，埃弗顿球迷开始指责利物浦的过错，两队之间的矛盾也愈加深厚。于是，英超时代的默西塞德德比画风急转直下，瞬间变身成为红牌和犯规的代名词。1999年9月，埃弗顿在安菲尔德1-0击败了同城对手，但比赛频繁的冲突比起进球还要占据了更多的报纸篇幅，最终利物浦门将韦斯特维尔德、当时还是小鲜肉的杰拉德、埃弗顿的杰弗斯先后被裁判红牌罚下。伴随着冲突的日益增多，球迷之间的关系也从温情变成了互相嘲讽。2014年利物浦4-0击败埃弗顿的比赛里，红军球迷唱起了“马丁内斯你是莫耶斯假扮的吗？”一句歌词同时嘲讽两大死敌，KOP们真是太机智了。【类型三：祖上有仇演变成了跨区德比】典型代表是玫瑰德比，德比的二位主角是曼联(怎么又是你)和曾经叱咤英伦的青年近卫军利兹联。其实，两家俱乐部的所在地相距超过40英里，按说应该不属于58同城那一挂的。之所以演化出德比，是因为双方的矛盾同样来源于球场之外。15世纪时，约克郡的约克王朝与兰开夏郡的兰开斯特王朝为了争夺英格兰王位而引发了一系列内战，两个王朝的标志恰好是白玫瑰与红玫瑰，这场战争也就有了一个比较个性的名字：“玫瑰战争”。几百年之后，尽管曼彻斯特在重新划定行政大区的时候已经不再属于兰开夏郡，但这两家球衣正好是白色与红色的俱乐部还是继承了“玫瑰战争”的名号，形成了一个与地理无关的特殊德比。这哥俩在球场上的敌对情绪兴起于20世纪60到70年代。当时，曼联拥有着巴斯比教练和他的“巴斯比宝贝”，而利兹拥有着同样伟大的教练唐-里维和杰克-查尔顿(博比-查尔顿的哥哥)等球星。双方在国内外各项赛事的争夺中互不相让，每次碰面都得火星撞地球。其中，红白玫瑰在1965年的足总杯半决赛中相遇的那次，全场比赛干脆就变成了摔跤表演，赛后的报纸将其形容为“疯狗互咬”。当时的矛盾甚至衍生到了英超时代，1994年巴斯比爵士去世时得到了英超各个赛场的哀悼，唯有埃兰路球场不走寻常路，几百名利兹球迷在全场的默哀中高喊出一句响亮的口号：“只有一个唐-里维！”在世纪之交前后，拥有伍德盖特、科威尔、阿兰-史密斯等青年才俊的利兹联在英超掀起了一股青春风暴。与此同时，玫瑰德比的矛盾也再次到达了顶峰。坎通纳(这个更早一些)、费迪南德、阿兰-史密斯等从利兹联转会前往曼联的球员，在回到埃兰路球场时无一例外“享受”了90分钟的嘘声，他们在利兹的家也全都遭到了利兹极端球迷的板砖攻击，土生土长的利兹人史密斯甚至还因为受到了死亡威胁花费7.5万英镑雇佣了个贴身保镖。不过，利兹联破产降级之后，已经很长时间没能和曼联正面刚了。新赛季，利兹联将由前斯旺西主帅蒙克带队征战英冠联赛。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可以在英超重新目睹“玫瑰德比”的风采。【类型四：地理位置引发的跨境德比】警方巡逻和疏导、天上有飞机巡逻、尽量把比赛时间安排在周日中午12点、禁止客队球迷坐火车去看球必须跟着大巴直接往返，这样的安防级别你是不是会想到那些全球闻名的顶级德比？(上图由资深懂球帝@半壕春水壹城花 拍摄于现场)事实上，这场比赛交战双方估计大部分球迷听都没听说过：切斯特和雷克瑟姆。两队之间的较量是英国足坛极其特殊的“跨境德比”，而如此严密的安保实际上只为了一场英非联(第5级别联赛)的比赛。这两支低级别联赛球队德比为啥会引起如此大的关注，一切要从两队的历史和特殊的地理位置说起。1864年建队的雷克瑟姆是威尔士地区最古老的俱乐部之一，他们和斯旺西等球队一样都加入了英格兰的联赛系统。而切斯特却是一支来自英格兰的俱乐部，其前身为1885年成立、2010年因为财政问题被解散的老牌球队切斯特城。虽然分属英格兰与威尔士，但这两支队的主场仅仅相距12英里，而切斯特的主场更是恰巧卡在了分界线之上。这家极其“分裂”的俱乐部所在的切斯特市属于英格兰领土，但他家主场的草坪却在威尔士辖区以内。好吧，自古边境一锅粥。正是如此神奇的地理位置造就了英格兰低级别联赛中最为重要的“跨境德比”。历史上两支球队已经有了超过150次交锋，1936年在第三级别联赛中的相遇就曾经创造了29261人的上座人数记录，两个民族之间的摩擦也没少演变为德比期间的冲突。如今已经双双跌落到第五级别的“跨境德比”仍然会有6000名左右的球迷来到现场观战，每次交手警方都会如临大敌。所以说，在英国的土地上，无论是足球还是德比的魅力，都不局限于最高级别的较量。有时候，这种对抗还会特别惨烈，比如下面要说的码头工人德比。【类型四：工作单位分化出的德比阵营】西汉姆联和米尔沃尔之间的“码头工人德比”，一直被视为英格兰足坛最为野蛮和暴力的德比之一。其实，这项德比一开始被称为“东伦敦德比”。诞生之初当时这两家俱乐部分别叫做泰晤士钢铁厂和米尔沃尔运动，两家的诞生地都在伦敦的东区，相隔不过几千米。话说这两支球队最初的粉丝基本全是泰晤士河两边的造船厂和码头工人，平常就是互抢饭碗的。于是，球迷按照单位的不同迅速分化为了两个阵营，在体育和金钱的双重刺激之下，发酵出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情绪。后来米尔沃尔搬到了泰晤士河以南，他们与西汉姆联之间的德比也改名为“码头工人德比”。不过名字虽改，双方的矛盾丝毫没有因此得到缓解，每次德比几乎都会演变成球迷间的群殴。1976年，一名米尔沃尔球迷在德比冲突中丧生。2009年，两队球迷又在赛前发生了大规模的暴力冲突，几十名球迷因此负伤，更有一位米尔沃尔的支持者胸部被刺被送到医院进行抢救。此后两队之间的每次较量，伦敦警方都会在整个城市的范围内严密补防，并且迅速逮捕任何可能试图挑起争端的球迷。暴力行为得到了一定的缓解，球迷却又发明了新的幺蛾子手段用来挑衅对手。2011年5月15日，艾拉姆-格兰特执教的西汉姆联客场2-3输给维冈正式从英超降级，一架飞机在比赛的第70分钟时悬挂着巨大的横幅飞过了球场，上面写着“艾拉姆-格兰特：米尔沃尔传奇”。如此庆祝死敌降级的方式，放眼世界足坛也难得一见。如今，西汉姆联已经在英超中拥有着中上游的实力，而米尔沃尔已经跌落到了第三级别的英甲联赛，“码头工人德比”出现的机会也变得越来越少。不过，我们还可以通过其他的方式看到这项德比的惨烈，比如看电影。2005年欧美曾经上映了一部名为《足球流氓》(Hooligans)的电影，主演为伊利亚-伍德，就是魔戒里的那个霍比特人佛罗多。在电影中，伍德扮演的角色从美国因故来到了伦敦生活，而他首先接触到的就是西汉姆联极端球迷组织和他们与米尔沃尔之间的冲突。当然，此电影含有暴力情节，请小朋友们在成年人陪同下观看。【第五类：不知道为啥就德比了】当德比称为一种潮流时，总有些莫名其妙的成员加入。比如英超时代曼联和阿森纳的战绩最为出色，于是媒体和球迷间创造了两队之间的德比，名字还特随意就叫“阿森纳-曼联德比”。哦对了，还有以某条公路相连所形成的德比，比如考文垂和莱斯特城之间的“M69公路德比”，同类型的还包括A420、M1、A500、A62、M66、M23等各种德比，如果不做解释，围观群众多半会以为这些都属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为啥大家都这么热衷于搞个属于自己的德比呢？我们认为主要有三点原因。首先，德比文化为球迷提供了绝佳的代入感。英国球队在建立之初多半来源于工厂或者教会，因此在随后的百年积淀之中逐渐转变为某一地区或者某一阶层的代表。在当地出生并长大的球迷很容易在周围的环境渲染中成为这支球队的支持者，与德比对手的敌视更是团结死忠球迷的一大利器。2014年，一位名叫Lilly的3岁小萝莉爆红网络。这位曼彻斯特当地的红魔小球迷原本准备开开心心地去幼儿园上学，却突然发现校服的主色调是代表曼城的蓝色。她嚎啕大哭并且一遍又遍地哭喊着我不喜欢蓝色的视频被妈妈传上了网络，最终得到了来自曼联官方送球衣加邀请现场看球的安慰。看来无论是足球还是德比文化，似乎都要从娃娃抓起。其次，德比为当地足球水平的提高带来了动力。英国哲学家伯特兰-罗素曾经说过：“竞争一直是，甚至从人类起源开始就是大部分激烈活动的刺激物。”在对抗激烈的足球世界里，这一法则同样适用。为了争夺所在城市或者地区的球迷和资源，两家形成德比关系的俱乐部往往会在赛场表现、组织和提供服务、青训球员选拔等多方面形成互相促进的竞争关系，从而鞭策俱乐部不断积极向前。过去几十年间，曼联与利物浦的“西北德比”都不仅仅是一两场比赛，而是两家顶级豪门之间全方位的较量。而在中东资本入住曼城之后，“曼彻斯特德比”又带来了更激烈的对抗和更多的特殊意义。迈向伟大的路上，必须要有伟大的对手。最后，德比为球队乃至联赛的推广做出了关键的贡献。充满激烈对抗和紧张情绪的德比是足球场上一道独特的风景线，而炒作出的噱头也是吸引观众目光的一大卖点。虽然愈演愈烈并且根深蒂固的德比情节，的确为英格兰足球的发展和普及提供了重要的基础，不过凡事总有AB面。火爆的德比文化为球队和联赛带来正面刺激的背后，也成为了足球暴力的催化剂。在英国，足球流氓是一个相当严重的社会问题。而在足球流氓行为所造成的各项惨案之中，充满着对立情绪的德比占到了其中的绝大多数。互相吐槽和挑衅已经成为了德比的公认标签，但在酒精的作用和情绪发泄的需求之下，这样的言语经常会擦枪走火造成肢体冲突，最终演变为群体性暴力行为。过去的百年间，英国人已经为德比中的暴行付出过太多惨痛的教训，如今这样的现象开始出现在咱们中超的赛场内外。所以，在中超越来越繁荣的今天，我们本土的足球土壤能否生长出健康德比，也是这一运动底蕴积累的关键。别忘了，德比，最终的落脚点是文化，而不是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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